小李側福晉不過是湊巧見了禾青,心知她與李側福晉交好,也不過是麵子上一同罷了。但見禾青眼珠子骨碌碌的往她身上瞧,滿是敬佩之意的眸子,倒讓她一時赧然,“武側福晉說笑了,我這馬術不值一提。”
禾青緊緊的拉著馬繩,即便心裏萬般糾結,不情願落了下層,臉上也是一派和煦。既然身側有個高手,那她還是穩妥的,慢慢和小馬培養感情再說吧。
小李側福晉見禾青臉色有些抑鬱,好笑的沒有揭穿禾青的念頭。
禾青拜別小李側福晉同行的邀請,漫無目的的隨著帳篷邊上,夾著馬肚速度不快不慢。這才頭一日,宮裏出來的護軍為了明日的打獵而做好準備,一抹斜陽映射之時,踏踏踩著土,揚起草,遙遙而來一人一騎。
一頂白色嵌著綠色珠寶的毛帽,隱約在夕陽下,宛若白雲上下跳躍著。披風吹起了一角,滾著花浪,一圈又一圈。禾青眨了眼,就一身藏青色的騎裝,身形有些熟悉的人騎馬而來。來人顯然騎射很佳,禾青騎著馬前行,錯開刺眼的光線,再一側頭,竟是四貝勒。
“怎麼還不回去?”
禾青就這麼不肯動一步,四貝勒不過一呼吸之間,便近了身。一股淩冽的風隨之而來,禾青咬著下唇,她今兒出來吹了不少的風。但這都比不上,她這樣停下來後四貝勒吹來的這一陣。
四貝勒一眼就見了禾青的臉色不對,當下一喝,口氣也不太好。禾青搖搖頭,“我見護軍都繞著林子走,也不敢走遠了,隻能勤能補拙,隻盼明日也能看四爺騎射。”
若是她那樣拙劣的騎術,不用說,她就是站在外圍,也看不到四貝勒騎射的風采了。禾青不著眼的恭維期待一句,四貝勒勉強忍住嘴邊的話語,卻是蹙緊了眉頭。他方才回來,見天色漸漸昏黃起來,禾青卻不曾回來,不由緊張的出來尋人。
好在禾青一直在這附近,不過一問,護軍倒是清楚有那麼一個女眷真是小心的騎馬轉了一下午。
秋季的原上,風是自由爽快的。四貝勒遠遠見了禾青貪涼,癡癡的對著夕陽不肯挪動。近了一看,臉色更是發白。四貝勒駕著馬靠前,一手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禾青的肩上。禾青微側身,卻也四貝勒雙手強硬的鉗住。禾青也知曉自己興許是涼著了,低著頭沒有說話。
四貝勒動作很快,卻很輕。禾青低著頭,隻覺得那十指好似是九天之上彈奏神曲的琴弦,連著掌心露出的薄繭,也讓她看著怔忪癡迷。
禾青騎得馬溫順,體格也比之四貝勒的馬要小一些。四貝勒打量著禾青那副出神,已然不夠反應的模樣,無奈的伸過手,抱過禾青到了自己的身前。腰上一股不容她驚疑的力道湧來,禾青瞪著眼兩手緊緊的扯著馬繩。
四貝勒順手把馬繩一栓,環著禾青,身後帶著一馬揚長而去。
禾青上下顛簸有些難受,好在四貝勒的馬座寬大些,四貝勒似乎急著回去,禾青一路趕著隻記得抓緊披風領子,身子受不住後靠著四貝勒,如此大福禾青卻是眼冒金星,不得享受了。
三兒遠遠的等著禾青,手裏抱著厚實的披風,隻是見了禾青被四貝勒帶回來的模樣,不由一驚。四貝勒下馬後,拿了三兒手裏的披風。禾青一沾地,腿也軟了。迷迷糊糊的被四貝勒裹著又一層披風,三兒眼見不對,連忙叫人去熬藥。
禾青倒了三大碗熱茶下肚,頓時清醒了許多。四貝勒這廂卻是雷厲風行的換了一身,禾青暗自感歎方才四貝勒一身藏青色也很是俊朗,可惜她方才沒有注意,如今忙著動作如此快,禾青迷糊勁兒也過了,“四爺等等。”
說罷,禾青要起身也收拾打扮。四貝勒上前,一手握著禾青的手臂,並不認同,“不頭疼?”
禾青連連搖頭,“就是方才吹著風涼,一時不適罷了。”
“席間更要吃酒,來往人多。”四貝勒很不放心的抿著唇,隻是禾青滿是希冀的瞧著自己,又頗為無奈。再勸無義,少不得禾青心不死更有後招,凜然叮囑,“要是不舒坦,留奴才說一句,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