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東石榴調侃八卦(2 / 2)

宋氏這樣敷衍,吉官倒不氣,歡喜的接過來,擇了一個糖果,撥開麵上的紙吃了起來。禾青看得心裏越發鬆快,總覺得吉官不聲不響的卻是個小寶貝似得,總能哄人歡喜,“她性子這樣厲害,容不得人半點好處。隻怕酸說不上,說恨還準些。”

“一個格格罷了,還拿著福晉的譜,讓人留不得情麵。隻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宋氏說起了李氏,言語也犀利刻薄了許多,隻是神情添了幾分痛快。她下不得狠手,錯失良機一時不敢動李氏,解了心頭大恨,卻始終談及李氏,心生憤懣,恨不得啐幾口唾沫,淹死算了。

雖然聽著不好聽,但是心性真的了許多,禾青也不阻攔這些話,反而點了頭,帶著助長的氣焰,“可不是,她往日行事不看功德,命硬的克了孩子,真是可憐了。”

吉官抬頭,瞠目。

宋氏更是應和,“大格格這樣,已是艱辛。偏生李氏眼皮子淺,隻曉得讓孩子替她受苦,反而我脫不得,見了二阿哥幾回醒來,又見李氏作死的哭鬧,硬是氣著翻了過去。”

禾青一怔,吉官微張嘴,還有這回事?

兩人的模樣不做假,宋氏瞪了明顯閉門不理的禾青,還有消息閉塞的吉官,“四爺這段日子來東院這樣勤,也沒說?”

不說四爺還有朝曦了,底下還有凶巴巴的三兒,跳脫的鏡兒,怎麼沒個消息的模樣?宋氏很覺得奇怪,隻是瞧著禾青一臉莫名,很無自覺的模樣,又氣惱,“李氏嘴上沒個把邊,昨兒個又讓四爺聽了正著,又禁足西院。托了四福晉,讓太醫治好二阿哥。”

吉官聽得一愣一愣的,府裏有個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嚇得半個月不敢出門。生怕一個不幸,那些個滕妾看她不著眼,仗著氣勢都能削了她。對上李格格,那更是聞風喪膽,身子也不由得靠著宋氏近些。又聽著宋氏嘴裏一個勁兒說著八卦,心裏嚇得緊,彎著身子都要把腦袋藏了進去。

春夏不著眼的扭了眉,雖然瞧著宋氏的小氣模樣嘮叨碎念起來不上台麵,可吉官這樣的,當真是看了就有些心頭抑鬱。

禾青嘴角噙笑,那樣一個大人的動作,她自然不能忽略。隻是吉官的性子多年養成,猶如天性秉然,若無大悲大喜,她是改不得的。吉官這樣太好拿捏的人,莫說什麼大悲大喜,一個風吹草動,那都是一清二楚。宋氏看不慣的,和自己羽翼之下的,都是極為仔細看重。反正不是自己的人,什麼上不上台麵還是丟人的,禾青也不去指望自己人以外的。

隻是,宋氏說的,倒是讓禾青眼眸深了深。

“四福晉請了宮裏的太醫,診脈得知二阿哥自小就有頑疾,這回更是沾了不幹淨的。李氏小心眼兒怕讓人纏著,硬是拖了治療的時候。這二阿哥若是養得好,隻怕以後也是個矜貴的命了。”宋氏很是唏噓,她恨李氏,也瞧不上那副模樣,但相同的想到被連累的二阿哥,又是心疼不已。她的孩子雖是不幸短短的走了一遭,但好在懵懂不知事,便是痛苦也是短痛。

哪有李氏這樣折騰人的。

吉官這回也聽明白了,二阿哥是皇家子嗣,生來金貴。可宋氏再這樣一說,隻是這個金貴隻能是錢財藥丸砸出來的。她還來不得伺候四爺,更嚐不到為母的感受,隻是依著常人的良心,有些深感難過的想到宋氏的遭遇,遂拉著宋氏的手,輕撫。

閑話罷了,禾青起身送了宋氏離去,臨別時喚了在宋氏身後的吉官,“她心思重,若是不會勸,多陪陪她也好。”

吉官點頭,抿著唇猶豫的雙目幾處晃著,終是低斂眉宇,輕輕的恩了一聲。

禾青撫著鬢角,回頭望了石榴樹一眼,眸中瀲灩靈動,似有繾綣之色,又帶譏諷之態。半響終是吐了口氣,每回府裏動靜大了,宋氏總要說上幾句,偶爾聽著她也心生抵觸。心頭的希冀映著現實的多情,糾結複雜,很是無奈。

至於吉官要說什麼,禾青也懶得再去想了。

鏡兒見四貝勒領著奴才進了院門,等廚房的人魚貫而入傳上晚膳後,她便領著幾個小奴才,把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在院門上。

長廊映紅,小奴才們拎著燈籠一路走著,隨之逐一掛在長廊上。待到東院亭台前,風中搖曳,沙沙作響。鏡兒抬起手上的燈籠,抬頭依著天邊最後一抹光色,隻見其樹高枝密葉,花蕊綻放,花果漸長,盡是春色茂盛之景。

半朦朧的幾張臉上,滿是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