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福怨怒子孝母(1 / 2)

這一趟,禾青是滿載而歸。與闊別多年的阿瑪見一麵,又沒有人管著自己玩了段日子。唏噓著弘暉的不好,偏四貝勒卻穩如泰山的跟著禦駕回京,途中幾回更是待禾青溫柔許多。床榻纏綿,更是*蝕骨,竟多了十餘歲毛頭小子的熱情。

鬧得禾青時常紅臉,也不敢像以往一樣,逗四貝勒了。

越發近了京城,四貝勒卻都始終那般,禾青看在眼裏,心頭心疼,也就依了四貝勒。

等到了京城之後,四貝勒便騎著馬,帶了皇上身邊的兩名禦醫先行回府。禾青慢了兩個時辰,才緩緩回去。顧不得餘的,先去了正院給四福晉請安,順道看一下弘暉。四福晉熬幹了眼,麵上滿是倦意和希冀。禾青請安的時候,她不過是點了頭,隻是待看到弘暉,禾青卻是一臉驚色。

原來四福晉的書信,禾青隻當弘暉如弘昐那樣,壞了身子。但想四福晉隻有這樣一根獨苗,又是聽話有能耐的。不比李氏抓襟見肘,束手束腳的。便是四貝勒也要尋了珍貴藥材,把弘暉養回來。弘暉也不嫌苦,常常要去摔布庫,學騎射,總不會太遭。

“額娘安。”弘暉眸子混沌,隻是隱約聞到了聲響,知曉是在四貝勒之後回來的禾青,聲色輕柔柔的,好似是一口煙氣飄蕩。

禾青大氣不敢出,深怕把這口氣吹散,臉上的神情也不自然。想想四貝勒來前,麵上一片沉寂,端的讓人看不透的模樣,不由深吸一口氣,“弘暉乖,額娘這幾日尋了幾處,又問了宮裏的太醫,翻了兩本養身子的藥膳,到時讓你額吉給你做。”

弘暉卻是歪著頭,古怪的笑了笑。

四福晉痛色麵上多了一層尷尬,謝著接過了禾青的藥膳醫書,眼角微垂添了兩分愧色,“也怪我,我這做姑娘的時候,就顧著學主持中饋,女紅習字都是交差就算的。上回廚子說著,我一麵煲著湯,也沒哪兒不對,可這味兒……”

“額吉再給弘暉做幾回,就好了。”弘暉唇色發白,雖很是費力,卻依舊努力的安撫四福晉。

四福晉聞言紅了眼眶,眸子閃爍不明。禾青看著鼻子都酸了,一個院子裏的人,誰都不能說手腳幹淨。即便往日心底有仇,但少不得麵上也有恩過。何況都是為人母的,禾青笑道,“是這個理,所謂熟能生巧。我這正好,也算是雪中送炭,既鍛煉了福晉,還便宜了弘暉。這可是一樁積德的福事。”

禾青上前陪著弘暉說了幾句,見他有些累了,便起身出門。四福晉上前給弘暉掖好被角,出門和站在門口的禾青打了照麵,“勞你費心,這一趟走得遠,可是累了?”

“不累。”禾青搖頭,見四福晉眼睛定定的瞧著自己,笑了笑,“福晉的書信送來後,四爺看了半天不語。這些日子,憋著自己跟沒事兒似得,好不容易進了京城,四爺請了禦醫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不曉得禦醫怎麼說?”

說是問話,卻更多的是解釋。四福晉垂著眼瞼,睫毛隨之輕眨,再抬眼卻多了晶瑩,“禦醫說,身子才剛大愈,又反複發病,再添身子裏虎狼之藥發作,隻怕不久這眼”

四福晉噎了口氣,頓在那處說不話來。

兩人才剛成親時,四福晉自認也幸福,受了四貝勒的疼愛。隻是四貝勒的性子太冷,又講究規矩,常常在外辦差。四福晉又總在德妃跟前沒臉,隻有兩人的時候,也是卯足勁兒的折騰過。四福晉十來歲嫁入皇家,總覺得上不得眼,丈夫也不太懂得體諒。怨過,也鬧過,又有溫順的宋氏,嬌媚的李氏在側,兩人更是不冷不熱的,漸漸地也少了那份恩愛。

後來年紀長些,中間又順理成章多了禾青等人。李氏受冷落後,四福晉對她有氣,往她身上散去。隻是追根究底,夫妻二人的情分,卻總是淡淡的,隻在四貝勒闔府的利益上很有默契。好不容易盼到了弘暉,漸漸地四福晉的心也放在了上頭,命根子似的護著,待妾室一眾也平和了。

可如今弘暉不好,若真沒了,那她還有什麼意思?

如今闔府能和她對立言語,還不太隔閡的竟就是禾青。可四福晉怔怔的瞧著禾青,憶起禾青入府前,四貝勒曾與四福晉通過氣。人是四貝勒親自向皇上求的,情也是四貝勒親口和她訴的,四福晉為此心痛過,自然視禾青為心頭大患。隻是禾青安分起初也不見什麼恩寵,府中庶務繁多,又有烏雅氏在前,四福晉煩不勝煩也沒再去憂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