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裏夢得夢外身,躲清靜竟遇尊貴人。)
時空轉換,人事皆非,飄渺中,也許隻有那幾縷清魂永存於茫茫宇宙間。
話說另一片天地中,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有一富麗堂皇的宅院,此時正張燈結彩,為慶那府中嫡女,七小姐的十二歲生辰。這府邸門前車水馬龍,賓客駱驛不絕。門口一位素錦秀服的翩翩佳公子,正溫潤的笑著,雙手供拳迎賓納客。
隻見他二十剛出頭的模樣,身材纖長,雙目有神,鼻梁挺拔,臉型天圓地方卻棱角分明。他頭上束一白銀冠,腳下踏著祥雲錦鞋,腰上束一條同色腰帶,下墜一個小巧的白銀翡翠算盤。整個人看上去,雖氣宇軒昂卻又有如一絲微風拂麵,讓人覺著親切卻不失威儀。此人便是這府上排位第六的公子,人稱古雲翔。
而這宅院便是整個大陸家喻戶曉的,中原第一富商古萬德的府邸。雖然這古家生意遍布中原三國,但因古萬德乃臨江國人氏,常居於臨江國國都,故而每每提起這古家,人們都習慣稱之為臨江古家。
雖說是商賈之家,但這古家在臨江國的地位卻無人敢小覷。隻因十三年前先皇建國之時,得了這古萬德重資傾助,自然便成了這臨江國屈指可數的開國肱骨。先皇為表對古家的嘉獎與重視,更是封了古家老爺夫人慰國公和慰國夫人的位分,脫離商賈之賤籍不說,還恩準古萬德上不跪宰相下不畏縣丞,並特許古家可養武士三千,以保其商隊在中原往來無虞。
到了當朝皇帝繼位,中原三國鼎立的態勢雖已趨於穩定,但畢竟新皇主政,皇權未穩,內憂外患,而國庫又不甚充盈,於是這並無一官半職的古萬德,成了實際上操控著臨江國經濟命脈的“財政大臣”,而古家更是成了朝廷不可或缺的“民間國庫”。
所謂的“民間國庫”,說白了,不過是朝廷急需用錢而國庫又吃緊的時候,便想著法的從古家搜羅些銀錢來使罷了。這便可從芊芊公主下嫁古雲翔一事,窺探一斑。
那一年正是古家七小姐失足落水,變了性情的年份。
這賜婚的聖旨是在七小姐醒來後的第三個月下的。雖說聖意難測,但這賜婚的旨義,古家人卻是在一月之前便已知曉了的,隻因新皇開出了二十萬兩黃金做聘禮的條件,下旨前要先看看古家人的意思。
那時古小姐雖隻有六歲,又大病初愈,還失了記憶,但心智卻成熟了許多,性子也比以前沉穩了不少。所以,當她無意間聽到古老爺和夫人談論賜婚之事,便直覺的將那二十萬兩黃金的聘禮和南邊的澇災聯想到了一起。她心裏清楚,這場賜婚隻是一樁買賣。說得難聽些,就是皇帝要賣女兒而已。
既然是買賣,當然要有買有賣。古家也不能白白的掏了這二十萬兩黃金,畢竟請個不受寵的公主回來供著,除了光耀一下門楣,好像也沒其他實在的好處。而有的時候,和皇家攀親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尤其是在這個亂世初平,不知何時又將硝煙四起的年代。
於是這位剛繼位不到一年的新皇,便給古萬德開出了一條條優厚的待遇。首先,公主出嫁後不設公主府,隻在古府中居住,私下裏隻論父子,不論君臣;其次,賜婚之日封古雲翔駙馬都尉之銜,領正五品官職,其位世襲;再則,免除古家三十年賦役;最後,封古家的七小姐縣主之銜。
實話說來,臨江皇開出的前三個條件,對古萬德來說卻是沒什麼吸引力的。古老爺即為商人,在意的是實在的好處,哪裏是行不得虛禮的。而古雲翔也不過是領了個無權的虛職,與其叫自己的兒子走那沒什麼前途的仕途,古萬德倒更願意讓他去幫忙生意。
再說那免去的三十年賦役,免掉的賦稅算起來是要比那二十萬兩黃金多出不少,可是一次性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對古家在全中原的生意都有非常嚴重的影響,至於徭役麼,更是多此一舉,隻憑古家今日在臨江國的財勢,有哪個會抓古家的男丁去服役?
所以,真正打動古萬德的條件卻是最後一個,那便是封古小姐為縣主的旨義。原來這古萬德膝下有六子,本已覺此生與女無緣,卻不想老來得女,故而對其寵愛有佳,猶如掌上明珠,隻想將她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於是,從古小姐三歲起,古萬德便打起了招婿入贅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