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仙器峰大殿前站滿了人,灰衣弟子二十一人,外門弟子三百五十六人,內門弟子一百零三人,金丹真人十五人,元嬰真君兩人,共有四百九十七人。所有人會齊後,由兩位真君領頭,朝九峰外麵飛去。
整個九陽門洋溢著喜氣,熱鬧非凡,卻並無吵鬧,隻見九峰陣法大開,漫天劍光飛舞,來去穿梭。元嬰真君在烈火峰大殿前站立,金丹真人從廣場外依次排列到烈火峰外,一丈立一人。往下是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最底下是記名弟子,一直排到了山腳下,迎賓閣前。人人背劍,身穿各色衣服,秩序井然,個個精神抖擻,英姿颯爽,靈氣逼人。
門主烈火真君與仙器峰封無塵長老站在迎賓閣前,一左一右靜候純陽宗使者降臨。
許雲峰站在灰衣弟子之列,在他對麵是張不凡,身後是潛龍居。所有人靜靜站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忽而,許雲峰有一絲明悟,宗主為何要大張旗鼓地迎接純陽宗的來使了,這不僅是重振士氣,給門下的弟子信心,還是借助純陽宗的威名為九陽門張目,免得再被人欺壓。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許雲峰深深地歎息一聲,九陽門雖是大雪國的第一大門派,卻也活得如此艱難,憋屈,那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何等的殘酷與血腥?他萌起的那絲憧憬不由被層層迷霧包裹,隱隱透著一絲血絲與殺氣,或許修仙界就是一個血與火的紛爭之地……
辰時五刻,遠處天邊飛來三道流光,遁速奇快,轉眼便落到了迎賓閣前麵,現出三人的身形來。兩位五十餘歲的老者,身穿純陽道袍,光芒內斂,滿麵威儀,不苟言笑,氣勢淩厲,如山如嶽。兩位老者中間站著一位二十餘歲的仙子,身穿紫色仙衣,明眸皓齒,目光如秋水,靈動無比,芙蓉如麵柳如眉,丹唇外朗,轉眄流精,光潤皎潔,氣若幽蘭,芳香四溢。
烈火真君與封無塵長老忙迎上去,拱手行禮,說道:“恭迎風長老,雨長老,還有這位仙子駕臨九陽門。”
風長老抬手虛扶,麵色稍緩,溫和地說道:“烈火真君不用多禮,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純陰殿殿主的親傳弟子紫月仙子,此次下山曆練,隨我等一同來此。”
烈火真君忙再次見禮,說道:“原來是紫月仙子,貧道烈火有禮了。”
紫月仙子眼波一轉,脈脈流光含而未露,盈盈如花蕾乍開乍合,虛虛一扶,頷首道:“烈火道友無須多禮,此次冒昧前來,望勿見怪。”
烈火真君哈哈一笑,說道:“豈敢,豈敢,兩位長老請,紫月仙子請。”說罷引領三人朝烈火峰走去。
五人腳步虛踩,從兩排弟子中間穿過,一步一丈,十步百丈,轉眼便進了烈火峰。幾人一去,灰衣弟子鬆了口氣,大口喘息。
許雲峰在紫月仙子經過身邊時,心狂跳了幾下,似要窒息一般,緊緊地盯著她,隻見她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嫻靜猶如花照水,嫋嫋而行好比風扶柳,柔秋映銀波,紅顏染寶光。綠水仙子,貌美過人,嬌媚無比,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與紫月仙子相比,還是差了一籌,尤其是那絲風輕雲淡,空穀幽蘭的氣質,無法比擬……
眾人靜立了半天,正要散去,這時卻見封無塵長老飛來傳話,讓眾人去烈火峰大殿。無人敢多問,紛紛架起劍光朝烈火峰飛去。
到了烈火峰,隻見大殿前立起三丈高,三丈方圓的巨大青石柱子,紫月仙子坐在前方,風長老與雨長老坐在後方兩側一丈遠處。在青石柱子前麵,元嬰真君盤坐在頭一排,相隔五尺,共十三人。金丹真人分坐在後麵,第二排二十六人,第三排三十九人,呈扇形朝後麵擴展而去,如孔雀開屏一般。內門弟子緊隨在後,一一對應金丹真人,坐好。而後是外門弟子,記名弟子。
不到一盞茶時間,整個廣場上坐了二十一排,近三千人,最後一排全是記名弟子。烈火真君待眾人盤坐好,靜下來後,站起身,對眾人說道:“今日九陽門有幸,能得純陽宗紫月仙子傳法,爾等務必仔細聆聽,用心銘記。”
“是,多謝門主,多謝仙子。”眾人坐著行禮,恭聲道謝,心中興奮難言。
那些有師傅的弟子想象不出沒有師傅的弟子的苦悶,修煉沒有指點,即使有,也是眾人一起,隨口點撥幾句。懂了便懂了,不懂,就是不懂,還不敢多問。如今,竟有人對三千人傳法,恩同再造。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妾身鬥膽傳法,實乃班門弄斧,粗淺之見,還望在座各位道友不要見笑,若有錯謬之處,不吝賜教。”紫月仙子回禮,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