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方宏達臉都嚇黃了,往後閃著身子,唯恐對方把高高舉起來的拳頭擂到自己臉上。
可旁邊的派出所長旁若無人,仍然在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看他的意思,像是揍了活該似的。
多虧了胡書記站了起來,用勁拽開了小夥子,嗬斥道:“不準撒野,這是鎮政府,不是你們家,知道不知道?你這樣的態度,還怎麼解決問題?”
“操,這個王八蛋,他能撒野,我為什麼就不能撒野了?血債要用血來還,廢了他才解恨!”
胡書記說:“你搞錯了,他不是局長。”
“不是局長?”
“是啊,他是方主任。”
“操,不是局長你來幹吊啊?”
看到小屁孩一副蠻橫不講理的模樣,丁五常忍不住了,往前邁一步,說:“年輕人,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對了,凡事要講事實,擺道理,怎麼好無中生有,血口噴人呢?”
“我怎麼就無中生有了?我怎麼就血口噴人了?明明就是那個王八蛋局長打了人,你還要我們怎麼著?”
“你又不在場,你怎麼知道就是局長打人了?”
“我聽在場的人說的呀,這還錯的了?”
“我敢保證,局長絕對沒有打人!”
“你怎麼就敢那麼肯定?”
“因為我在場。”
“操你姥姥,原來你就是那個局長啊!”年輕人飛起一腳,朝著丁五常踢了過來。
多虧了丁五常反應靈敏,躍身躲到了一邊。
那隻惡毒的腳沒有踢中丁五常,卻把一把椅子踢飛了,嘩啦一聲落在了牆根下,後背折斷了。
這時候,張所長呼一下站了起來,朝著小夥子大喝一聲:“小鱉羔子,你作死啊!”
小夥子瞬間就被鎮住了,直愣愣站在了那兒。
胡書記小聲對著丁五常說:“他是柳樹根的兒子,年輕氣盛,他爹又那樣的情形,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丁五常這才知道,選出的代表中一個是爹,一個是兒,就望了望那個中年婦女,問:“她是誰?”
胡書記說:“村幹部,婦女主任。”
中年婦女雖然是個村幹部,但張嘴也跟著罵了起來:“王八蛋,還是幹部呢,跑到鎮上來吃喝不算,還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丁五常衝她瞪起眼,說:“你是幹部,要有個幹部的樣子,別滿嘴噴糞,在事實弄清楚之前,不要跟著瞎攪和。”
中年婦女說:“柳書記躺在醫院裏,都快成廢人了,這還不是事實嗎?”
丁五常說:“可壓根兒就不是邢局長打的呀,怎麼好隨隨便便去冤枉一個無辜的人呢?”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沒準就是一條走狗,啊呸!”中年婦女直噴唾沫星子,就他媽一個母夜叉。
丁五常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我說過,我在場,我看得一清二楚,人的的確確不是邢局長打的!”
中年婦女往前一步,逼問道:“那你說,是誰打的?”
“是……是……”丁五常最終沒有說出王大明的名字,因為這地方不對,氣氛也不對,一旦說出口,必將會把自己推上刀尖。
很明顯,這就一場蓄意編排好的陰謀,根本就沒道理可講。
派出所長終於站了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說:“這事啊,我算是瞅明白了,邢局長既然派人來了,就說明他自知理虧,並且已經領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來了就是要處理問題的,要想把問題處理好,那雙方就該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誰要是再敢無理取鬧,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臥槽,那架勢哪還像個派出所長啊,簡直就是個活閻王!
丁五常不再說話,搖搖頭,退到了一旁。
胡書記問方宏達:“方主任,實在抱歉,村裏人就這樣,外粗裏不粗,你們別介意。”
“理解……理解……人都那樣了,放在誰身上,都沒法心情氣和,這樣吧,他們有啥有求,盡管提就是了。”
丁五常在後麵咳了幾聲,很明顯是在給方宏達提醒。
但方宏達卻裝出一副君子架勢,溫和地對著老頭說:“大爺,柳書記既然已經這樣了,就算是把我們局長狠狠揍一頓,那也沒用了,我們也不是不管,隻能用誠意來補償了,你們有什麼想法,盡管提出來好了。”
老頭問他:“你說了算?”
方宏達說:“我雖然不能當場拍板,但可以把你們的意願帶回去,等邢局長從省城開完會回來,再給你們答複,你看行不行?”
臥槽,這個狗漢奸,他這明明就是在吃裏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