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丁五常腦袋一下子大了。
“靠,你耳聾呀,趕緊帶錢來贖人,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對方怪聲怪氣,聽上去像是捏著鼻子在說話。
“你……你誰呀?”
“綁匪!”
“綁匪?你……你想幹嘛?”
“你用不著嚇成那樣,就是想拿你老婆換點小錢花,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現在在哪兒?”
“皇都大酒店幽芳廳,趕緊了,別磨磨蹭蹭,要是敢報警,我就帶你老婆去做壓寨夫人了。”說完,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丁五常這才聽出來,原來是同學胡有成在胡鬧,張開便罵:“你這鳥人,作死啊,怎麼開這種玩笑呢?”
胡有成說:“真的呀,你老婆真的跟我在一起。”
“她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我們好上了唄。”
“操,一身銅臭味兒,她才不屑意跟你在一起呢。”
“不信是不是?那好,讓她跟你說話。”
窸窸窣窣一陣後,果然傳出了高蓮蓮的聲音:“老丁啊,你可別聽胡有成胡咧咧,我跟他在一起是不假,可我們是在談生意呢,你趕緊過來吧,一會兒我們劉總也過來,你們好好聊一聊。”
丁五常心頭一悶,說:“算了,我跟他們沒有共同語言,聊不到一塊兒。”
“你這人,又犯老毛病了,他們又不是外人,一個是你老同學,一個是我的老同學,一起放鬆一下有什麼不好?”
“我手頭有個稿子,才弄了一半,明天一上班邢局就要用呢。”
老婆提高了聲音,說:“劉總還單獨囑咐要你來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電話裏不好說,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見麵再談吧。”
“神神秘秘的,他跟我有啥好談的?”
“還不就是為了你嘛,你就甘心那麼混下去?人家劉總幫你尋路子了,想當麵跟你談談。”
高蓮蓮的話多多少少勾起了丁五常的好奇心,他答應盡快幹完手頭的活趕過去。
是啊,這麼多年了,自己混成了個啥呢?
連當初頂替自己位置的後來者都當成一市之長了,這中間的距離差了足足有十萬八千裏;
接下來,將麵臨著更堵心的現實,那就是方宏達的提拔,看上去已成定勢,就算他不給自己小鞋穿,那也沒自己的好日子過。
麻痹滴,咋都是後來者居上呢?
正呆頭呆腦想著,邢局長一步闖了進來,問丁五常:“又要加班?”
丁五常忙站了起來,說了聲沒有。
邢豐朗盯著丁五常看了幾眼,問:“咋陰著臉呢?心情不好了?”
“沒……沒有……最近神經衰弱的毛病又犯了,夜裏睡不好,白天就打不起精神來。”
“文人就這毛病,其實與神經無關,症結在心裏,別胡思亂想就成了,何必庸人憂天呢?走吧,回家吃飯。”邢豐朗說完,扭頭就走。
‘您今晚回家吃飯?”丁五常嘴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是啊,我不回家吃飯去哪兒?老丁,你不會想請我吃飯吧?”
“我倒是想請,可您也不一定賞臉啊。”
“可別說,你還真的該好好請請我,這麵臨著班子調整,你還真穩坐釣魚台了?適度跟領導套套近乎,也是很有必要的,隻是說明你有進取心嘛,你說是不是啊老丁?”邢豐朗說完,淡然一笑。
一提這事,丁五常心裏就來氣,暗罵道:姥姥,你都已經把風放出來了,說這些破話還有意義嗎?純粹是在涮老子開心。
嘴上卻說:“不是早就有人選了嘛,我就不跟著摻合了。”
“你偷聽我說話了?”
“那不是偷聽,是你聲音太大,不聽都不行。”
邢豐朗朝著隔牆望了望,調侃道:“這辦公樓肯定是豆腐渣工程,放個屁都能打穿。說,你聽見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