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阿約爾拉小心地掰開了蛇口,兩個深深的牙印赫然在目。傷口處已經出現紅腫,烏黑的鮮血正從那兩個牙印處向外流淌。馬明枕快速的取來了醫藥箱,拿出止血帶將他的大腿綁住,抓起兩瓶“季德勝”,遞給沙馬日使一瓶,“立即吃下去!”然後自己拿起一瓶,倒在了一個醫用小鐵罐中,“誰有水,敢緊拿點過來。”老趙遞上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直接就往馬明枕的嘴巴裏送。馬明枕急了,“不是我要喝水,是拿來調藥用的!”說著,把水倒入鐵罐中,用手把藥片調成糊狀,敷在了傷口周圍。
沙馬日使也向老趙要了一瓶水,把那瓶“季德勝”,一共二十片,像吃糖丸一樣,全部送進了胃裏。馬明枕拿出一把小手術刀,對沙馬日使說道:“忍著點,會有些痛的!”說完,還沒等沙馬日使反應過來,直接在傷口處劃了下去。一汪黑血立即從刀口湧出,馬明枕等到傷口的血液不再流淌,隨手將剛才調藥用的小鐵罐,用酒精棉球點上火,把它當成火罐扣在了傷口上。
這時,蔡福對下了一道命令:“就地紮營,先觀察一下日使兄弟的傷情再作下一步決定吧!熊貓埂今天估計是去不了了。”
眾人七手八腳地開始搭帳篷,阿約爾拉與沙馬爾哈在一旁看著沙馬日使,三個人在一起表情凝重的用彝族語言互相交談著什麼。考察隊員們都以為他們是因為沙馬日使被蛇咬傷而憂心,所以沒有過來幫忙搭帳篷,也就沒人去喊他們幫忙。
不一會功夫,這個魔幻般的樹林裏搭起了幾頂帳篷。眾人把沙馬日使抬進了帳篷。馬明枕為他注射了抗蛇毒血清,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就鑽出了帳篷。江迪與趙建民正在扒著蛇皮,“這麼大的一條蛇,夠我們吃幾天的。”趙建民高興地說道。“砣砣肉的味道還不錯,我得去問問爾拉大叔,看看蛇肉能不能做成砣砣肉。”江迪說道:“我去問問吧!”
幾個帳蓬都找遍了,沒有找到阿約爾拉,居然連沙馬爾哈也不見了。
江迪慌忙將情況報告給了蔡福對,蔡福對一下子也慌了神。三個向導一個負傷,二個失蹤,那考察隊以後的路還怎麼走。眾人齊聚沙馬日使的帳篷。
“日使兄弟,能告訴我們他們兩個去了哪裏?”蔡福對語氣輕柔地問道。他很怕因為什麼事情把幾個彝胞給得罪了,三人一起撂挑子,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們兩個回家去了!”沙馬日使說道。
蔡福對這回真的被嚇到了,“回家去了!怎麼連招呼都不打。那以後誰來作向導?”
沙馬日使解釋說:“蔡隊長,你先別著急。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回家隻是暫時的,晚上還會趕回來的。”
蔡福對一臉困惑,不解地問道:“就這一會的時間,他們趕回去做什麼?”
沙馬日使說:“阿約爾拉剛才冒犯了神靈,他很擔心神靈會降罪到他的家人,他與沙馬爾哈一起回家,主要是想讓村寨裏的畢摩與神靈構通一下,請求神靈的原諒,不要降罪自已的家人。同時也順便看看自已的家人,告訴他們要在家祭神。”
蔡福對問道:“爾拉大叔什麼時候得罪了神靈,我們怎麼不知道呢?”
沙馬日使答道:“蔡隊長,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你怎麼就不記得了。”
裴雲在身旁小聲地提醒了蔡福對一聲:“蔡隊,一定是剛才殺死的那條蛇。我有點印像,好像彝族人不吃蛇肉。”
沙馬日使聽到裴雲說的話,點了點頭,道:“裴記者說的沒錯,我們彝族人確實是不吃蛇肉,而且蛇在我們彝族人的心中就是龍的化身,他掌管著我們彝族人的生殖與繁衍。更何況剛剛殺死的又是一條那麼大的蛇,讓阿約爾拉更加的心裏不安,他擔心神靈會降罪到自已的家人與後代,所以急急的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