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林小姐嗎?我這裏是中心醫院,你的母親……”後麵的話聽得我腦袋裏嗡嗡作響。
“我馬上到……”好像是說了這句,說完我就懵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出的門,也記不得院子中都有什麼人,反正是一揮手就上了一輛電瓶車,再揮手……再停車的時候我已經人在中心醫院了。
“您是琴薇女士的家屬嗎?”手術室的工作燈剛熄滅,一位醫生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
“是。”那個遙遠的名字喚起了我深藏在心底的記憶。
“您母親患的是骨髓瘤,已經晚期了,如果不能及時找到配型骨髓的話,可能隻有三天或者更早……”
“骨髓瘤?”一個與我的世界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的名詞突然闖了進來,把我的心撞了個支離破碎。
“是惡性血液病的一種,輸血化療已經無法維持琴女士正常的生命體征了……”他的話壓得我一時間喘不過氣來。
她那麼瘋狂的報複難道是已經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我該怎麼辦,繼續把她當作陌生人還是盡我所能幫她渡過難關。林夕顏啊,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你的母親,就算她以前做得再過分,她也曾經是你的母親,她也愛過你,疼過你,現在她需要你,你要怎麼做,沒心沒肺的看著她去死嗎?不,我做不到!
“抽我的吧,我換給她。”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這麼肯定自己的心。如果仇恨真的讓一個人瘋狂的話,我想我也瘋了,還瘋得如此清醒。
醫生先是愣了一下,在得到旁邊守候的警察默許後,他神色莊嚴地對我說道:“請跟我來吧。”
看著自己的血液瞬間衝進膠管裏,然後繞著圈進入了檢測機,我突然想歎氣。我身上的一切包括這血液都是她給我的,現在我要用她給我的血液去挽回她的生命,難道這就是生命裏暗藏的輪回。
“配型結果會盡快出來,檢測後您會出現一係列的身體不適,所以請您留在醫院,以方便我們的觀察。”護士輕輕地扶起我,並幫我帶上口罩。
坐起的一霎那,我感覺眼前一陣天昏地暗,金花亂燦,胸悶惡心,四肢無力,隻能靠在護士的身體上,一步步的挪回病房。
“需要我幫您通知家屬來照顧一下嗎?”護士關心地詢問道。
我說不出話了,隻能虛弱地搖搖頭,然後摸著床邊躺了上去。我沒有親人,唯一的親人還等著我來救她,一陣苦澀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我睡得十分難過,胃裏痛伴著惡心,頭痛伴著迷糊,想睡睡不著,想睜開眼睛又沒有力氣,甚至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了。
“姐姐,你很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叫護士?”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樹上的小鳥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