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通透心思的人,一點便透,此後韓茹娘放下別的心思,一心對待賀青鬆。而賀青鬆對她本就是一見傾心,隻是韓茹娘難開笑顏,連話都未曾與他多說幾句,隻當她是感懷身世。見到這番變化,以為是在徐家過的自在了,放下了心事。兩人的關係逐漸親密起來,隻是韓茹娘仍然嚴守底線,吊的他更是心癢癢。多年以後,韓茹娘極其感謝徐婉真如今勸他的這番話。
兩人在後院說著話,花廳裏汪直華正在等待徐老夫人。與錢老爺約定的見麵時間本是申時,但汪直華心內忐忑,未時就來候著了。隻見徐老夫人身著藏藍色漳緞襦裙,上麵用金線細細繡了萬字不到頭花紋,將花白頭發挽了盤桓髻,插了一把白玉如意雲紋梳篦,額前戴了祖母綠寶石抹額,扶著碧螺走了過來。整個打扮簡單又不失莊重,將徐老夫人的大家風範展露無遺,既不過分奪目,又顯得重視這次會麵,極為符合調停人的身份。
碧螺服侍徐老夫人慢慢飲用蜜棗茶,汪直華心中有事,則一直未動麵前的茶水,隻是不停的看向門口。一時兩人相坐無言。
剛到申時,小丫頭來報:“錢家老爺來了。”汪直華聞言連忙站起來,躬身等候。徐老夫人見他如此,不禁暗歎“可憐天下父母心”。想這汪直華也是江南道上數一數二的富商,家產比起錢家隻多不少,現在兒子的命捏在錢峰手中,隻得任由拿捏。
隨著門外響起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錢峰出現在花廳門口,汪直華連忙打簾子請他進來。待他坐好,碧螺奉上用汝窯茶杯沏好的信陽毛尖茶。
徐老夫人作為調停人,率先開口道:“不知道錢老爺的喜歡,隻好用如今家中最好的茶來招待,不知還合意?”錢峰略略點頭,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此事本因徐家而起,汪老太爺做錯事,也跟老身道歉過了。”徐老夫人略頓了頓,又道:“依老身看來,汪家也付出了代價。徐家的產業如今都變賣給了賀家,眼下是拿不出什麼。但作為調停人,老身願以徐家的信譽作保,請錢老爺高抬貴手。”
此番話一出,汪直華感激涕零,錢峰眉頭微微一挑。徐家作為調停人,原沒必要做到如此,徐老夫人行事讓人讚歎。
汪直華連連道謝,又對錢峰道:“錢老爺,汪家的產業你看中哪裏,我便立即去官府變更契約。”
隻見錢峰並不為所動,手輕輕地在茶杯上摩挲,道:“老夫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徐老夫人聽到這話,心頭一緊,道:“請講。”
隻聽錢峰道:“請徐家大小姐出來一見。”
“這是為何?”徐老夫人扶在椅子把手的右手一緊,碧螺不安的看了眼徐老夫人,汪直華滿臉的祈求神色。
卻見錢峰輕輕一笑,道:“不用緊張,在下沒有任何對大小姐不利的念頭,隻是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