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看,塗芳顏道:“我們去那邊的涼亭裏坐坐,等夫人忙完了,綠荷自然會來尋我。”
廊下的小丫頭們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她們還沒見過,這樣膽大妄為的姨娘。這是夫人的院子,未得夫人允許,她竟敢隨處亂走?
那個涼亭是夫人閑暇時品茗最愛的地方,她也竟敢說坐就坐?
塗芳顏無視她們驚訝的目光,施施然帶著如露、冬雪在涼亭中坐下,怡然自得的賞起眼前一叢開得正盛的杜鵑花來。
等馬氏處理完傷口,已經過去了兩刻鍾。
馬氏才不經意的問起:“綠荷,方才你說塗姨娘來了?”
“是的,夫人,我讓她在廊下等著。”
綠柳忍不住插嘴:“婢子方才端水回來時,見到塗姨娘坐在涼亭裏賞花。”
“這個狐媚子!仗著有二爺寵著,益發囂張了。”馬氏麵沉如水,恨恨道:“今日不好好收拾她,真以為我是麵人。”
聽到她發怒,綠荷心頭解氣。塗姨娘啊塗姨娘,這可是你自找的。
“綠荷,去叫她進來,看她有什麼話好說。”
綠荷領了命,故意慢騰騰的走著,時間拖得越久,馬氏心頭越氣,對塗芳顏就越不耐煩。她隻盼著,接下來夫人好好懲戒這狐媚子的好戲。
“塗姨娘,這花好看麼?您難道忘了,此來所為何事嗎?”綠荷半陰不陽的問道。
就著如露的手,塗芳顏款款起身,不在意的笑道:“這就去見夫人。”
馬氏陰沉著臉,靜靜看著朝她施禮的塗芳顏。她這個年紀,正如花一樣嬌嫩,年輕得令她嫉妒。
瞧瞧她,身姿如柳,秀發如瀑,嘴唇似花瓣一樣柔軟,肌膚如瓷器一般通透。明明是有著兩個月身孕的人,偏偏半點看不出來,氣色嬌美如故。
“跪下!”馬氏沉聲喝道。
被她這一喝,如露扶著塗芳顏的手緊了一緊。小姐懷著身子還不滿三月,可經不起折騰。
卻見塗芳顏揚起臉,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卑妾所犯何錯?要勞煩夫人懲戒。”
她這樣不溫不火的頂撞回來,隻氣得馬氏一個倒仰。這是為妾者該有的態度嗎?
握了握手心,馬氏緩緩道:“我來問你,給白老夫人壽禮繡的屏風,做的如何了?她可是白刺史的母親,是我們得罪的起嗎?”
“回夫人的話,繡樣才剛剛定下,一副落地八幅鬆鶴屏風,僅憑卑妾一人,無論如何也趕不出來。”
馬氏沉下臉:“壽宴就在半月後,知道繡不完,為何不早早將花樣定下?”
塗芳顏柔柔一笑:“回夫人的話,卑妾在上個月就將幾個花樣子呈上了,是夫人這裏,遲遲沒選定。”
“放肆!”見她竟敢明目張膽的說夫人不是,綠荷伸腿衝著她的膝蓋彎曲處踢去,想要將她踢得跪倒在地。
見綠荷伸腿,冬雪反應過來,將身子一擋,護住塗芳顏,兩手握住綠荷踢出來的小腿,兩眼圓睜:“你做什麼?”
冬雪是徐婉真專門挑出來的丫鬟,看中的就是她力氣大、心眼實。綠荷雖然也是丫鬟,但身嬌肉貴的,被冬雪鐵鉗似的雙手一握,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你,你快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