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武家之爭(1 / 3)

小南都城

“什麼?我派人去東尚縱火?”久石正扯著怪腔叫道,“老子要是想殺蒲生仲太郎,他還能活著去新啟城?!”

“可是將軍,”平田一木道,“朝廷方麵已經相信了蒲生仲太郎的話。”

“那麼朝廷想怎麼樣?”久石正氣憤地說。

“據新啟城那邊的人透露,朝廷派神風東藏來處置將軍您!”

“莫須有!”久石正憤憤地走到桌前,“噢!我明白了,一定是北條信康或者神風東藏搞的鬼!他們不就是想找個接口除掉我嘛!他們以為真就這麼容易嗎?”

“那將軍,我們該怎麼辦?”平田一木問。

“朝廷就這麼容易地相信了,背後一定有蹊蹺!”久石正仔細一想說,“看來朝廷是真想對我下手了!”

“打嗎?將軍!”

“嗯,命令:光武城大國守大穀繼宇、羽在城大國守井伊川成、折百具中國守土健秀內正三人火速率部集結到小南都!”久石正道。

“是!”

久石正惡狠狠地朝西看著說:“神風東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次日的朝政,除久石正外和神風東藏外,其餘人等全部到場。也許是久不相見的緣故吧,羽柴氏忠一見到啟野次郎便猶然出現一種陌生感。

公卿們跪坐在地上,羽柴氏忠在竹簾後麵閉目養神,全不問公卿是否有公事。靜默良久,羽柴氏忠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公卿們有要說話的,見到黑田康給使了眼色,又看到明智光信閉目端坐著,倒也都把話咽了回去。

半個時辰過後,羽柴氏忠說道:“公卿們辛苦了,退下吧!”

公卿們麵麵相覷,完全沒有領會羽柴氏忠的意思,喧鬧稍許,聽見宮人對羽柴氏忠話語的複述,便也都退了下去。

羽柴氏忠轉身去了太和內宮,明智光信和黑田康出了宮門後也尾隨到了太和內宮。

“晌午了,還沒動靜嗎?”羽柴氏忠問。

“臣想應該快了!”黑田康說。

話音剛落,隻見左大臣荻野山雄跪伏在宮殿門外喊道:“東朝大將軍開拔了!”

“朕還是有點擔心… …”羽柴氏忠說。

“陛下,您不是說過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智光信說。

羽柴氏忠聽了這鼓勵的話,心裏倒也平靜了許多。

神風東藏率領西平、東尚、佐治山三處兵力,共計四萬餘人從白建野城浩浩蕩蕩開往距小南都最近的西之小城。蒲生仲太郎傷勢痊愈,誓要報毀目之仇,便又帶上了三千人跟著神風東藏來到了西之小。

神風東藏的族弟神風元二衝他說:“這次我們是去久石家的地盤作戰,朝廷不給近衛軍,我們人數可不占優勢哪!”

神風東藏笑著說:“久石正再凶悍就能怎麼樣,咱們出師有名,就算我現在寫十分有侮辱意味的封信給北條信康,他也得來幫忙!”

神風元二道:“話雖如此,以四萬對六萬,還得根除久石正,這也太… …”

“太難了是嗎?”神風東藏說,“就是因為難所以才要打!”

“為什麼?”神風元二不解道。

“‘征夷大將軍’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要想當得名正言順,這一仗非打不可!”神風東藏說,“你馬上派使者去小南都傳聖皇詔令。”

“是。”

行軍司令拿著詔令,掛著旗子來到小南都。進閣樓見到久石正便取出詔令念道:“誠奉東照大神,聖皇親令:查東呈大將軍蓄意縱火東尚,破壞朝廷法紀,傷損同僚,為天神所不齒。故此革去久石正‘東呈大將軍’之職,並沒收新平、小南都、光武、羽在四城之兵,削除俸祿八十萬石。另著‘東朝大將軍’神風東藏主權押赴大炎宮定罪。欽此!”

久石正蔑視地卡了一眼行軍司令,然後轉過頭去對平田一木冷冷地說:“砍了他!”

平田一木猛衝上前,手起刀落斬下行軍司令的頭顱,然後又門外兩名武士,將行軍司令的屍體拖了出去。

“將軍,眼下神風家的軍隊士氣正盛,不如等他來攻城,咱們人多,糧食多,不怕打個三五年!”井伊川成道。

“哼!等他來攻城?老子人多糧多,還怕他不成?畏縮在城裏,太損武家士氣了!”久石正道。

“大將軍,神風元二在外麵布下方陣,似乎是要攻城了!”門外的武士說。

“噢?”久石正上樓台一看,前方約三十裏處停著三塊大方陣,清一色的蔚藍皮甲。

“要迎擊嗎?”大穀繼宇問。

“嗯… …大穀繼宇,你帶八千人去會會他。我倒想看看神風東藏的弟弟有多厲害!”久石正傲慢地說。

大穀繼宇帶上四千騎兵和四千足輕衝出了小南都,兩軍一交手,神風元二的軍隊便由方陣變成了長蛇陣,依靠人數的優勢將大穀繼宇的足輕部隊包圍在裏麵。大穀繼宇率領騎兵東西衝殺,雖然沒被包圍住,但是也死傷不少。

“快!圍住那裏,便讓他們衝出去!”神風元二嘶喊著。

“跟我來!”大穀繼宇手臂一招,騎兵便跟著衝向了神風軍包圍圈最薄弱的地方。幾個來回,包圍圈被撕破了一個口子。裏麵剩餘的一千多人立刻跟著騎兵向後瘋狂逃竄,此時站在樓台上的久石正臉上再沒了傲慢的神情,他急忙下令打開城門讓大穀繼宇進來。土健秀內正在兩處高塔上來回奔波地喊著:“火銃手準備!準備!——射擊!——”

一連攢射過後,追擊凶猛的神風軍退了回去,但隨後大部隊便衝到了小南都城下。神風元二揮舞著佩刀道:“倉吉良,讓你的人將樓上的火銃手給射下來!”

“是!”

“武石大雄,你對付左邊的敵人!”

“是!”

城樓上下的火銃手,弓箭手不停地交火,下麵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而城上則不斷有人尖叫著墜落下來。久石正猛斥了一下鼻子,給土健秀內正使了個眼色,土健秀內正便跑到城南的樓台上朝天發了一枚信號彈。

“衝!消滅神風軍!”

“謔!——”

大穀繼宇再次率領一萬騎兵從小南都南麵殺出,直直地撲向了神風元二的指揮中陣。神風元二猛地一轉頭,深知騎兵來勢洶洶,再不撤退恐怕得命喪於此。於是他趕緊下令後軍變前軍,兩翼交替掩護撤退。

神風元二帶著親衛戍隊逃進了小南都西偏南側的樹林裏,剛想回頭看看情況,大穀繼宇便追了上來。

“元二,別跑!”大穀繼宇邊追邊喊。

“有種你就跟過來!”神風元二嘲諷道。

“小子,你父親都不曾是我的對手,何況你了!”

“我父親想取你首級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敢侮辱我父親!你找死!”神風元二衝大穀繼宇怒吼道。神風元二勒馬回身,與大穀繼宇來了個正麵交鋒,長槍剛一接觸,神風元二便覺得重心不穩,於是連忙掉頭逃竄。

“別跑!混蛋!”大穀繼宇囂張地罵著。

神風元二邊跑邊示意左右的倉吉良和武石大雄做好埋伏,等兩邊有了回應後便停了下來靜候大穀繼宇到來。

“哼!等著來送死嗎!”大穀繼宇勒馬喊道。

“就你?也配?”神風元二用滿是不屑的眼光看著大穀繼宇。

“哼!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穀繼宇道。

大穀繼宇策馬上前,將左右的騎兵甩在後麵。隻見神風元二鎮定自若,死盯著大穀繼宇而沒有任何動作。大穀繼宇輕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慶幸:“首戰一功非我莫屬!”

“動手!”

倉吉良射出一支冷箭,正中大穀繼宇坐下戰馬。大穀繼宇縱身一跳,然後穩穩地落在地麵。神風元二見埋伏失效,便慌忙向後逃去。等大穀繼宇回過神來時,神風元二早已無影無蹤了。雖然騎兵也趕了上來,但吃過剛才那一虧大穀繼宇也不敢在追,帶著騎兵回到了小南都。

神風元二好不容一奔回了西之小前方五十裏外的營地,蒲生仲太郎見神風元二疲憊不堪,便上前迎接道:“將軍回來了。”

“嗯,仲太郎,去準備點熱水給我洗澡,我等會兒要進城去見大將軍。”神風元二道。

“是。”

一番洗漱過後,還未用餐的神風元二便帶著倉吉良和武石大雄進了西之小,留下蒲生仲太郎處理營中軍務。

“看來得向朝廷請求增兵了!”神風東藏躑躅著說。

“小南都遠比想象中的要難對付,”神風元二說。“不過更難對付的還是久石正手下的那些家臣,各個武藝高強,又深通攻防野戰。”

“嗯,這個我知道,”神風東藏說,“我還聽說你跟大穀繼宇交上手了,沒吃虧吧?”

“沒吃什麼虧,就是窩火!沒想到那老家夥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健壯如初,”神風元二鬱悶地說,“若不是他阻撓,我現在估計都能在小南都城門下紮營了!”

“行了,你也別太多牢騷,當年父親吃過他的虧,我們得記住了,”神風東藏語重心長道,“朝廷出兵之前,久石正一直都是讓大穀繼宇坐守新平的。如今把他從新平掉了來,看來久石正真想魚死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