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記,走到電話旁剛要搖電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那表情很是尷尬,因為他發現,我爸給的那個號碼是北京一個什麼部門的專用電話,還偷偷的看了我爸一眼,心想“這個人會不會是北京來的首張啊,故意和我客氣才送東西給我”。
他為什麼會認為我爸是什麼幹部呢?其實也是很簡的,因為在當時,電話機在普通老百姓眼裏那是一個很神秘的東西,而能擁有這樣的專號,不是領導又是什麼呢?
想到這裏,這位書記就不敢怠慢了,連忙搖起手裏的電話,嘴裏還自言自語的,
等到撥通電話後,我爸按照胡師傅的吩咐和對方說了情況,然後就掛了。
這位書記,在我爸和對方通話裏聽到了一些讓他吃驚的話。第一,我爸和對方並不是說他是誰,而是說,他是誰的爸爸。第二,我爸說了這裏情況很是危機,請馬上來。
光這兩句話就讓這位書記很是肯定的認為我爸是什麼高級幹部,而且還認為我在北京一定很了不起。可他那裏知道我隻是山村裏的一個野孩子呢!
掛了電話,其實我爸還是很不安穩,因為在電話那頭裏並沒有傳來胡師傅的聲音。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可是仍然不見胡老頭的身影。在等待的這些天裏,我二姐是一天比一天不理智,知道的是認為過上身,但是不知道的就說是我二姐瘋了。很快,村裏甚至鄉裏都傳言大窯村老楊的二女兒瘋了。因為人們更相信我二姐是瘋了。
我那時候,雖然我還小,但是我真的狠心疼我二姐啊。她正常的時候,我二姐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漂亮,在村裏甚至學校裏,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好幾個村裏的大姨都會和我爸開玩笑的說,要給我二姐找個婆家。
可是現在的二姐,和一個瘋女人真的沒什麼區別,一頭柔順的頭發變得像一團枯草,那幹淨的小臉卻已經是髒的不知道怎麼形容,那衣服也是……哎!真的不知道什麼形容我二姐的那一切了。我心裏內疚啊!當初要是我不害怕我爸打我,我也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稀裏糊塗的走到那個亂葬竹林裏。不去那個竹林當然也不會引那個紅衣女鬼跟著我,她不跟來,我二姐當然還是那樣的溫柔和漂亮!
在當時,我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那次我燒頭發的傍晚,我應該回家,應該麵對那一切。可是這一切已經是過去了,已經不能再回頭了。在那些天裏我也是經常是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角落裏哭泣。不是哭我二姐的遭遇,而是哭我為什麼當初不勇敢麵對自己所犯下的錯我。
白天我二姐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隻是睡覺,就算有時候醒來,那也是呆呆的眼神,傻傻的表情。和一個傻子根本沒什麼區別,別說漂亮了,就連以個正常人也算不上。每次看到這樣的二姐,我的心就像針紮一樣。那個痛啊!
其實白天的二姐,在那個時候並不是最讓我心酸的,最讓我心如刀割的時候,是晚上。因為,隻要晚上一過12點,我二姐就會自己去那個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亂葬竹林。不是,二姐是飄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