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兀自搖頭,對欲望的癡狂真的會教人一錯再錯,眼前的男子早已在野心的塵中泥足深陷,無法抽身,脆弱的人性一再摧殘,變得糜爛扭曲。
沉穩的腳步聲隱約傳來,帶著些許重量,一下一下,將兀自走神的人拉回。
“第一位客人,來了。”淺康住田將滿溢的情緒掩蓋,仿佛有所意料,仿佛等了許久。
來人是……梁邈,身後是謙群!如此景象,某種答案一目了然,舒凝心頭一顫。所有的手下頓時戒備的將槍口對準兩人。
男子駐足,視線逡巡,看不出情緒。
“放下,來到這裏,都算貴客,我們要以禮相待!”所有人又整齊的收了槍,規矩的退到一旁。
“身份都不在神秘了,又何須帶著假麵?”淺康住田兀自端起一旁桌上的烈酒,似走向舒凝,卻又繞過她,走向沐蕊欣,悠悠開口:“摘下麵具,才好談接下來的條件。”
梁邈沒有動作!
“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末了,便是兩個連掌甩在沐蕊欣的臉上,淺康住田還不忘看看男子的反應。
梁邈不為所動,倒是身後的謙群,淡然不了——老匹夫,夠狠!
“太囂張,可……不太好!”淺康住田又輾轉來到舒凝的身側,搖晃手中的酒杯:“那麼這樣呢?”
酒杯稍傾,裏麵的液體盡數順著舒凝受傷的肩胛處緩緩滑落。
火辣辣的疼,撕咬著她的傷口,咬緊牙關,竭力承受,舒凝卻還是抑製不住渾身顫栗。
接踵而來的液體,仿佛拉開了絕望的序幕……
“住手!”梁邈從始至終緊握在身側的拳頭漸漸舒展開來,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終究是他先敗下陣來。
“……別摘……”舒凝兀自搖頭,此番這一幕,她竟覺得比身上的痛來的難受。
梁邈頓了頓,抬手,摘下。一切,決絕。
“厲辰浩,別來無恙!”他的眼睛,黑色,像無底洞一樣恐怖。淺康住田隻覺得,這種掌控,一切都很稱心如意。
這個麵容……一股無形的力量奪去了舒凝的呼吸。
她的視線定格在他身上。原來,她的心悸動容並不是平白無故,隻因從頭到尾,一直都是他。
厲辰浩對舒凝笑了笑!當初在箐儷坊時,媚姨作為一個看得透徹的長者,給他指了條明路:“她所在乎的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隻會痛得忘乎所以。即便你們在一起了,她心中的顧慮永遠使她快樂不起來。厲辰浩,我希望你能明白,小愛與大愛,是緊緊鎖在一起的。”
而他不想再讓她痛苦,他……想要嗬護她。所以,因為她,他學會把原本自私的愛放到民族的大愛上,待所有的威脅塵埃落定時,也便是她放下一切顧慮,甘心接受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