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在湖麵上閃動,山林裏最後一批紅葉還傲然挺立在枝頭,鮮紅和碧綠,這並不調和的色調,組成了別具一格的冬景。有時,一陣風吹來,沒有了葉子的枝條,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音,也會使人產生一種蕭索悲涼的感覺。
雪停了,厚約一尺的大雪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雪地上,一位十六七歲的孱弱少女穿著一身破露出肌膚的亞麻衣衫打著顫兒的前行。她身後背著一擔柴火,份量不多,卻也壓的她忍不住彎了腰。雪太深,少女每一次邁步都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將一隻小腳從雪地裏抽出來。
“姐姐,我幫你分些吧!”
少女的身旁,卻是一位頭頂左右各紮一個小辮的約莫十歲的小孩。小孩濃眉大眼,一張小臉凍的通紅。在他身後,卻也是背著些細小柴枝。
“不了,虎子,你背著你的就好,姐姐承的起的!”那少女雖是麵黃肌瘦,卻也娥眉明目,樣子極為清秀。聽了虎子這話,心頭一暖,卻咬著牙拒絕了。
虎子不再言語,踩著姐姐的腳印繼續前進,心想要是家中有個成年漢子入冬前幫著把柴打足就好了。一切陷入沉寂,隻聽見積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忽然間,身邊的樹林中傳來一陣鳥叫,虎子好奇地一抬頭,隻見右手邊的林子裏,卻似躺了個人在那裏。
“姐姐,你看!那裏好像有個人躺在那裏。”虎子一聲驚呼。
順著虎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少女的確看見似有個人躺倒在那邊。
“虎子,走,過去看看!”丟掉手中的柴火,少女扶著身邊的鬆樹打著擺兒的跑了過去,其後的虎子緊隨而上。
“哎,真是個人呃!隻是這穿著,好生奇怪!”虎子掃了這人一眼,心想自己可從沒見過這種服飾。
“還有氣,沒死了!救人要緊,虎子,趕緊回村叫你大牛哥帶幾個人來救人,咱倆可搬不動他!”少女伸出右手探了探,這人的鼻息尚在。也沒多想,立馬叫虎子去喊人來救。
虎子得令,飛一般的跑了出去。雪太厚,虎子連著摔了幾個跟頭,卻是爬起來顧不得擦擦身上的雪,直接又跑了起來。而少女無事,尋了些軟鬆毛蓋在這人身上,然後細細打量起這人來。
這人身長八尺有餘,劍眉星目,鼻直口方,好一個英俊兒郎!少女不由得一時看的呆了,隨後卻是一聲輕碎,拍了自己一巴掌道:“呸,柳杏兒,你怎能這般不知羞恥,一個黃花閨女盯著人家一個大男人看個什麼?”少女扭過了頭,不過隨後卻又時不時偷偷轉過頭想來瞟幾眼,但似又想起什麼,忽地又扭過頭去。這樣來來回回,柳杏兒那糾結的模樣與表情,當真是可愛的緊!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柳杏兒還在看與不看的掙紮中時,虎子卻是領著三個漢子帶了副簡易擔架到了。那為首的漢子虎背熊腰,麵圓耳大,唇闊四方,一頭紮進林子,沒看那倒在地上的人,卻是先帶著有些異樣的眼神看向了柳杏兒。
“杏兒,不是說這些砍柴之類的粗活,由俺曾大牛來做,你這般跑出來,卻讓人好生擔心。”漢子努力壓下聲音,卻依舊是聲如洪鍾。
“曾大牛,我家事,我自己來便行,不用你來管。眼下卻是救人要緊,大家趕緊把他抬回去!”柳杏兒努了努嘴,佯怒道。
“抬去哪兒?去你家麼?那可不行!”曾大牛沒動,其它跟來的人看見曾大牛沒動,於是也沒動。
柳杏兒卻是怒了,一聲嬌喝:“你這渾人,你不抬,我跟虎子來抬!”說著,柳杏兒便伸手要去搬動地上那人。隻不過她的手還沒觸到那人,曾大牛卻是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