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千禧繞山跑到了第九圈,天已從蒙蒙轉亮,汗水淋漓而下,體製薄弱的她很快便倍感煎熬。
然而,既然來了這裏,她便像命運安排得那樣,當年記憶再要回首,也無從留。若是注定的命,唯有服從,不可反抗。
山路繞彎,也不好大意,腳下的細石揚起一陣塵埃,秋風瑟瑟。
元千禧不敢停歇,喘著氣不停地跑著。
突然,一旁的一抹惹眼的紅豔使她忍不住看去,頓時,她愣住了,就連腳下都忘記了移動。
那個一襲紅衣的男子,是她見過最美的人,眉角飛入鬢間,桃花細眸清亮好看,白皙的膚色,唇紅齒白,腰間係一條金紋帶,落下玉墜流蘇,一頭青絲披散腰間,嘴角輕輕勾起邪魅的笑容,此時,竟不知他在想著些什麼。
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他緩緩轉過頭來,與她對視。
他的笑容更加瀲灩,一瞬之間,紅色衣物被風輕輕吹起,禧兒仿佛感覺周圍都變得朦朧,好像是經過了千年,輪回轉世,不存與世間的一霎……
光景落定,待她在看向周圍,那人已經不在了。
元千禧習慣性地要攥緊袖中的玉鐲,卻發現,不知何時,玉鐲已經不在袖中了。她有些惶恐,她愈發肯定,這一切,與娘留給她的鐲子脫不了幹係。
她匆忙尋找著玉鐲,似乎鐲子並不是掉在了這裏。
跑完了最後一圈,已是晌午了,元千禧抬頭看向山頂,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一步一步地向上行進。
當她費力走進堂屋,卻發現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見她來了,紛紛露出厭惡的表情。
包括堂屋最前端坐著的師傅。
元千禧有些失措,因為,就連師傅旁邊站著的寶善,都是一臉的鄙夷。
傅襲見到元千禧,突然冷哼一聲。
“孽障,還不跪下!”
一瞬之間,元千禧什麼都搞不懂,她愣在原地,“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師傅,我見她經常神遊,精神都恍惚不正常。”站在傅襲身旁的寶善用著怪腔怪調說道。
元千禧皺著眉頭看向寶善,寶善移開目光,冷笑一聲。
“她經常說她可以看見妖怪,真是神了,她真把自己幻想成神仙了。還給我講那些哄小孩子的事兒,說她見到土妖花妖的,真當我和她一樣神誌不清呢。”寶善繼續說道。隨後,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傅襲,“師傅,我經常看見她對著它發呆,腦子不清醒還來拜什麼師啊……”
元千禧看向寶善掏出的那物,竟是娘親留給她的那隻鐲子!不知是什麼時候寶善從她身邊拿走的。
傅襲冷喝一聲:“神仙也敢臆想,如此逆道,真是孽障!”
底下的幾個師姐見勢也落井下石,練嫣竟道:“可不是嘛,她竟然敢說我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