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法國策劃胡蝶、費穆等經典電影人回顧展的高醇芳談到,中國影片到國外去,第一,字幕翻譯很重要,因為外國人需要通過字幕了解影片。“但現在中國的製片對字幕普遍不重視,我們覺得很辛苦。”高醇芳記得,2004年第一次舉辦展覽的時候與廣電合作,她要求在做成字幕之前核對一下翻譯,“當時我以為修改一下就好了,結果翻譯的稿子一塌糊塗。每一句都要修改,每一句都不地道。”
而許多少數民族題材的電影則更加曲折,“少數民族電影到我們法國,翻譯是從藏文或者蒙文,到普通話,再翻譯成英文,再到法文,過程中意思損失了很多。我認為少數民族電影應培養少數民族的翻譯員,從少數民族語言直接翻譯成各種外語。”
與高醇芳有類似遭遇的澳大利亞國際華語電影節主席宮嵐微從2009年開始在澳大利亞推廣華語電影,居然一些比較深沉的文藝片觀眾能夠獲得共鳴,而在國內反響更好的商業片卻反應冷淡,經過交流後他們發現,是翻譯環節出了問題。“更深層的情緒可以理解,但生活化的語言如果沒有翻譯好反而會造成接受方麵的障礙。”
多年來,華語電影在海外輸出得最好的始終是武俠、功夫的類型,李亦中稱這同樣與譯製脫不了幹係,“因為功夫片的類型是受翻譯影響最小的,觀眾隻要看動作就可以了。而諸如馮小剛這樣的喜劇片,脫離了他的本土語境,在海外就很難引發共鳴。”
培養翻譯人才,轉型雙向譯製
與會現場,可以看到許多操著流利中文的外國人。他們大多有著良好的中文基礎,也有中國電影的翻譯經驗。但要譯製好一部電影,對於文化和語境的了解尤為重要。土耳其譯製片導演阿裏?阿狸考克從自己的經驗談到當外國電影翻譯到土耳其時,為了估計電影的本土化產生的共鳴,有時會將原片中的語意做一些“意譯”的處理,打破原本話語的順序或結構,有時會融入當地土耳其人更容易理解的事物。來自越南的影視譯製工作者黃宗國表達了經過本土化翻譯的影視劇在當地收到的良好傳播效果。已經翻譯過包括《我知女人心》《人在囧途》《唐山大地震》等電影的埃及艾因夏姆斯大學中文教授娜納赫德?阿卜杜拉?易卜拉欣?希夫尼表示,自己在過去五年已經組建了超過20人的團隊,團隊中的人除了具備優秀的中文水平,也與當地的專業公司簽訂協議,由專人培訓關於影視字幕方麵的技術,同時也希望中國方麵能夠提供文化和電影翻譯技術上的培訓機會。
盧燕、喬榛、奚美娟等中外影視界人士用多種語言發起《中外影視譯製與傳播國際合作倡議》,倡議各國通過發展譯製事業增進文化交流。借由此次譯製研究班的平台,包括中國廣播電影電視節目交易中心與約旦中東傳媒公司的合作項目《南海一號》、上影集團與美國Didio公司合作項目《西藏天空》、上海文化五岸傳播有限公司和埃及尼羅河電視台合作項目等6個項目達成合作協議。
研討會期間,自述將一輩子都投身譯製片事業的喬榛表現得十分感慨,“我們中國的譯製片曾經輝煌,但是一度蕭條,被冷落,如今有這樣一個平台出現了,感覺到又被人關注、又被人重視了,而且有信心要把譯製片重新振興起來,我特別的高興。”
上影集團總裁任仲倫則在談到上海譯製片廠的規劃時提到,未來譯製片廠要向“雙向譯製”轉型,除了翻譯引進電影之外,也要培訓一批人將中國的影視作品推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