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七步蛇毒】(1 / 2)

白山五毒換梁柱,迷魂解痛替良人

“讓我一同去吧,”離貘看著羽澈說到,“我可能可以解開那個毒。”說罷拿出懷裏的一個小瓷瓶,羽澈略微吃驚的看著她,接著嚴肅的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容。

從南宮府去無極山要走許多山路,府邸在城西,無極山在西方白山旁邊,需要先出城再走過山路。無極山屬於白山的一個附屬山,地勢沒有白山高,卻也是崎嶇難行,林木幽深,彎曲繞過眾多河流樹林後便可遠遠的看見一個紅頂大院,舞技門就設在無極山這座殿宇群中。

蘇碧瑟一路在車中隻是閉著眼睛,掌事丫頭輕鳶正在輕輕替她揉著兩邊的太陽穴,離貘和羽澈怕吵著她也不好在車中說話,於是直到無極山下三人才發現車子已經走了許久許久,窗外天色逐漸變得黯淡,被落陽浸紅的半邊天籠罩在舞技門的大殿之上,如同一塊遺落此處的玉石,搖搖欲墜。

離貘牽著蘇碧瑟的手將她扶下馬車,蘇碧瑟抬頭朝舞技門的牌匾看去,雙眼中幽幽無神,離貘發現她的嘴唇已經變得發白,便讓洛旗兒拿出一粒靜心丸給她吃。守門的侍衛一見他們三人走來就立馬打開了大門,庭院中不免十分蕭瑟,隻有寥寥十幾人在打掃走廊和林園,離貘環顧四周望了望,此處確實是個潛心習舞的好地方,氣候宜人且寧靜閑適,沒有閑人來打攪,更不會碰見一些低等的精怪妖魔,因為這地方被上了一層牢牢的結界,她雖然不敢肯定是南宮弟子設此結界,但能夠擺出靈陣並設出如此結界的人定不是一般人物。

此時遠遠走來一位上著白衣下著紅色指貫的女子,發絲用絹帶綁起收攏在身後。她對著蘇碧瑟和羽澈輕輕鞠一躬,看見離貘時略微有些猶豫但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數。

“請夫人公子和小姐跟隨我來。”接著轉身朝大殿最左邊的一間屋子走去,她輕輕推開廊簷上的房門,一陣藥香瞬間撲麵而來,離貘忽然被衝的有點暈,羽澈見狀伸手扶在她肩膀上,她看著他搖搖頭笑了笑,他才略微放心了些。

屋內的臥床是直接鋪在地上的,離貘看見羽清就躺在香爐旁,煙珠子稀稀疏疏的朝上麵散開,在她枕邊還放著一碗喝剩的藥湯。蘇碧瑟怔了怔,唇色越發透白。輕鳶扶著她慢慢走近羽清身旁,蘇碧瑟雖然想要鎮靜下來但伸出去的手依舊顫抖著。羽清臉色煞白,雙唇發紫,額頭上布滿細細密密的虛汗,蘇碧瑟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當觸及到那雙透涼徹骨的雙手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憋紅的雙眼無聲留下兩行淚珠。

羽澈站在她身後,英眉緩緩皺起,“清兒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一旁的白衣女子知道這是羽澈在問她的話,垂眸輕聲到,“昨日白天小姐的身子和狀態都是好的,隻是下午的時候略有不適,頭痛發熱,夜裏便早早歇下了,到今早開始就一病不起,姑姑也叫太醫來看過,太醫隻是在小姐的小腿內側發現一枚小小的咬痕,便推測小姐興許是被毒蛇咬後感染了蛇毒,患了疫病才會一病不起。”

羽澈接著道:“那其他那些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一夜之間全都病倒在床。”

“太醫也都一一為她們看過,說是因為小姐昨日下午便已經感染了風寒,所以和小姐有所接觸的人基本都染上了疫病,太醫要我們將所有人都隔離開,並且給每人都開了方子喂了藥,現下疫病形勢大體上壓製下去許多,方才給小姐喝過藥也稍稍緩過來一些。”

女子話罷蘇碧瑟輕輕拍了拍羽清的臉頰,她不是一個不能自持的人,即使羽清並非她親生,可她依舊視若己出,連羽澈也萬般寵愛著這自幼喪母的妹妹。

“清兒,能聽見我說話嗎?”蘇碧瑟低聲問到,眸中極盡柔暖,羽清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一個小縫,“母親大人......”蘇碧瑟伸手緩緩撫過羽清散落在頭頂的發,“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羽清閉上雙眼,半晌後再度睜開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眯起眼睛看清羽澈和離貘也都在一起時,唇角不禁翹起一些。

離貘和羽澈對視一眼,對著白衣女子道:“你先下去吧,有事自然喚你過來。”那女子鞠了一躬曲著腰關上了房門。離貘輕步上前跪坐在蘇碧瑟身旁,掀開棉被一角露出羽清皙白的右小腿,食指輕輕滑過那枚印在腿肚內側的咬痕上,傷痕之上清晰顯著四點毒蛇牙印,且中毒已頗深。

離貘合上被子,從懷中拿出之前給羽澈看過的瓷瓶,對著羽清道:“清兒,這毒名叫七日痛,又叫七步蛇毒,是被七步蛇咬傷的人才有的,我從前見到過類似的例子,病狀和你此時也不甚相同,隻是略微比你還嚴重些,所以你大可放心,這毒的解藥我還尚存著一點,解你身上的疫病和其他那些姑娘的疫病還是綽綽有餘的。”說罷從瓶中倒出一粒不大不小的藥丸遞給蘇碧瑟,蘇碧瑟接過就喂羽清服下。

天色被籠上了一層黑,霧靄靄的玄天之上找不見半點星辰的影子,唯有陣陣小聲的風不時從窗外刮過,香爐點了又滅滅了又點,藥湯的濃烈旋繞在屋子周圍遲遲不肯散去,連離貘絳紅的坎肩上也透著隱隱藥香。三個時辰後,羽清發熱褪去,手腳不再冰涼,臉色也略微有了好轉,蘇碧瑟接過輕鳶手中的熱帕子在她額頭上擦拭著。半個時辰後,淤毒全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