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嶽陵城與潯陽城大喜的日子。
顧府上下人潮花海,禮炮轟鳴;門廳親友湧聚, 共祝佳偶天成。
顧雨山與顧明山隨顧融迎賓接友,井沢巡視城內,江一舟城門接客。
嶽陵城全城歡騰。潯陽城亦是。
這場婚禮,萬人矚目。獨獨這婚禮的新郎官,漠然置之。
葉紅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潯陽城,;更不知道是如何與身旁那個蓋著紅蓋頭身著龍鳳褂的新娘,一起為孟善卿與孟荷生行禮奉茶。
葉紅蓼就這般,恍恍惚惚來到潯陽城,恍恍惚惚的從潯陽城接了新娘,恍恍惚惚的行在歸嶽陵城的路上。
葉紅蓼此刻,正木然的騎在馬背上,一身顧家軍軍服,胸前佩戴紅綾。
身後顧家軍列陣隨行,喜車內坐著的,正是他葉紅蓼需要迎娶的新娘。
身旁的顧城納悶,顧雨山為何會允許葉紅蓼不穿喜服隻穿軍服佩戴紅綾迎親。
雖說葉紅蓼是顧家軍軍官,軍官成親身著軍服是有莊嚴隆重之意。但是看看這迎親的馬頭上均綁有紅綾,顧城竟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顧城踢了下馬肚子,與葉紅蓼並行,道:“紅蓼,從嶽陵城到潯陽城,你一路都哭喪著臉。不知道的啊,還以為是在舉行葬禮呢。”
葉紅蓼沉默,依舊木然的看著前方。
顧城拍了拍葉紅蓼的肩膀,道:“大喜的日子,開心點。義父大哥二哥他們,還有三哥三嫂四哥,還有我,可都高興著呢。”
“你高興你娶啊!”
葉紅蓼沒好氣的頂了回去。這是他從嶽陵城出來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高興?大家是高興,都高興。他這個不可反抗的新郎,難道連不高興的權利都沒有了?
葉紅蓼掃了一馬鞭,加速上了漓水上的橋——鍾漓橋。過了這橋,就是嶽陵城的界地了。
葉紅蓼一刻也不願在潯陽城的地界多呆。
“哎,你慢點!”
顧城喊了一聲,也掃了一馬鞭,追向已到了橋心的葉紅蓼。
葉紅蓼在橋的那頭勒馬停下,也不轉身,就停在那裏等著顧城。等著身後的迎親隊伍。等著那喜車上的新娘。
顧城追上後,在葉紅蓼的身旁停下,剛要抱怨兩句,卻突然靜了下來。
顧城與葉紅蓼對視,兩人即刻警惕起來。身後的橋下……
“有埋伏!”
顧城大喝一聲。橋下藏匿的人投彈引火,迎親的列兵瞬間舉槍。
刹那間硝雲彈雨 炮火連天。尚未過橋的列兵中彈倒下,跌入漓水中。那埋伏的人亦是。
那是嶽陵城內潛伏的死士。他們向來不顧生死,隻管殺死目標。他們隻是城外敵軍安插在嶽陵城的殺人機器。
“保護好新娘!”
顧城又喝一聲。葉紅蓼欲衝回橋上,可死士太多,彈林密布,根本沒有絲毫的縫隙。
突然一聲巨響,是炸彈的聲音。喜車被炸裂,崩落在橋上,燃燒的碎片落盡漓水中,瞬間消失無蹤。
“荷衣!”
葉紅蓼大喊,可分明看到倒在橋心的那人,血肉模糊。
“別過去!你找死麼!”
顧城拉住要衝向橋上的葉紅蓼喊道。這時,有槍聲突然密了起來。兩人循聲望去。橋對麵,夢荷生帶一隊陽林軍,前來增援。
槍聲停息後,死士已全部被殲滅。迎親的顧家軍所剩無幾。
孟荷生將紅蓋頭蓋在躺在橋心的新娘頭上,起身抱在懷中矗立,瞪著橋對麵的顧城與葉紅蓼嗬道:“告訴顧雨山,嶽陵城欠我潯陽城一條人命。我夢荷生,定要他血!債!血!償!”
孟荷生咬牙切齒,轉身帶陽林軍離開。此刻的孟荷生,隨時都可能殺人。
葉紅蓼與顧城尚未來得及笑話這突如其來的暗殺,一小兵騎馬速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