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狼(1 / 2)

茂密的小興安嶺森林中,一個男人坐在巨大的紅鬆樹上,拿著一把自製的紮槍,怎麼看都是副狂野的畫麵,不過男人這瘦骨嶙峋的身板把這意境毀了一半。

“亂子,還要往前走,在往前就要進深山了,那裏麵的畜牲可不是咱倆就能降伏的。”刀叔在樹底下喊道,從清早這爺倆就開始往前摸,一路上光是山跳就不知道打了幾隻,麵對這終年不見天日的深山,刀叔也打起了退堂鼓。

趙匡亂在樹上如同猴子一般,蕩著幾根樹枝就下了樹,對本來就膽小的刀叔笑道:“刀叔,你先回村子,捎上這幾隻山跳,我再往前走走。”

刀叔一臉的不情願,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那老虎再怎麼凶猛能飛天遁地不成?回去給我姐報個平安,你要留下也可以,遇到老虎可別拖我的後腿,我可想多活幾年。”趙匡亂拍了拍比他大上十歲的男人的肩膀,還算清澈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恐懼,像是他追了一路的不是老虎,而是隻山狸子。

“你這小兔崽子敢教訓你叔了。”刀叔氣不過笑罵道,拍開趙匡亂的手,一臉憋屈的往村子方向走去,仍不忘回頭瞅了瞅不亦樂乎的趙匡亂,他知道趙匡亂在山林中本事,也知道自己留下也是拖後腿而已。

記憶中,那個曾經他第一次帶上山,被小山鼠嚇哭鼻子的孩子,第一次摸紮槍,臉上所露出稚嫩興奮的孩子,第一次給野豬放血,雙手顫抖倔強的孩子,或許真的長大了。

刀叔走後,趙匡亂一人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苦澀,這沒有盡頭的森林中,他真的需要在這裏待上一輩子?趙匡亂不知道,也不想去想,隻是靜靜待在原地,愣愣出神,或許是隻要在這裏默默守著那個女人,就足夠了,他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劉瞎子之所以叫劉瞎子,是在十多年前仗著人勢想糟蹋一個外來的女人,結果沒想到那女人所領來的文質彬彬的男人不是一般的驍勇,硬生生把劉瞎子的兩眼給打瞎了。後來不知道這貨從哪裏找來的土方子,才勉強能用一隻眼。這些趙匡亂早已記不清,也不關心這個,隻記的當時那個比自己壯不了幾分的男人放到了村裏二十多個爺們。

不得不說,劉瞎子狗仗人勢的本事倒是無人能敵,很快與這代溝大到離譜的劉晟混熟,臭味相投的惺惺相惜,更別說那笑麵虎熊貓,簡直就是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

“劉老弟,我知道村裏的這些黃臉婆你看不上,但我這有一紮手的,敢不敢要,那模樣可是我們青龍村最好的娘們。”劉瞎子一臉淫笑道。

“那娘們能有錢紮手?”劉晟一臉玩味道。

劉瞎子與劉晟相視一笑,連旁觀者熊貓都看出了那濃烈的狼狽為奸的味道。

一個奇葩的隊伍直殺向森林深處,領頭的是那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身後緊跟著那個清秀青年,青年一臉的雀躍,絲毫不顧及這是一片隨時會要了他小命的森林。而最後三人則安靜的多一個拿著商務機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時不時應兩句清秀青年的話茬,而最後兩人則自始至終的沒說一句話,安靜到木訥。

這豆丁大的地方真的有虎,又或者青龍,即便是奔著這地方而來的卓連虎都不相信,或許從北京大老遠趕來,這個生在大院背景通天,從小在搖籃中長大趕上了最好的時代的男人,所為的不是那諷刺的東北虎,也不是這抽象的村莊,為的可能不過像見識見識這片森林的偉岸罷了。

“老卓,也別怪我嚼舌頭,劉晟這小子不安分,他帶來的那個熊貓也不是什麼好鳥。石頭看不出來就罷了,你心裏應該有數。”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終於收起了商務機,應該是沒有了信號的原因。

大步往前走著的卓連虎隻是點頭應了一聲,卻沒有回頭,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扶了扶眼鏡,若有所思。

而被稱為石頭的清秀年輕人,這滿身的富貴氣,怎麼也與這土氣的名字搭不上邊,但事實這極度反感別人叫他石頭,卻又對這金絲眼鏡男無可奈何的年輕人叫李安石,名字是在眾多著名大學都有話語權的爺爺,一個快到頂尖的書香門第,不過李安石本人則是徹底砸了祖上的招牌,高中就搞大的校長孫女的肚子鬧的滿城風雨,李家老爺子一氣之下把這小兔崽子直覺丟給了卓連虎。或許是一物降一物的原因,這不服天不服地不服空氣的李安石見到卓連虎之後立馬變的服服貼貼的,這個問題讓李家老爺子費解許久。

一行人繼續深入,除了遇見幾隻山跳,一隻半大的野豬,別說老虎,就連有殺傷性的動物都沒見到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