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說法(1 / 2)

再次睜開眼,眼前已經是另一片天,一個光著膀子虎背熊腰的禿頂大叔正對著他打磨著一把匕首,趙匡亂清了清幹澀的嗓子,禿頂大叔沒有轉頭,專心對付著他那把並不是很鋒利的小匕首。

趙匡亂有些莫名奇妙,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使不出一點的力氣。

“老實躺著,不怕殘了就隨便起來。”大叔淡淡道,聲音很深沉,其中卻透露出一絲絲猥瑣的味道。

趙匡亂放棄起身的打算,不是因為他怕殘了,是自己真沒有了起來的氣力。

“聽三兒說你單槍匹馬弄死了皮哥?”禿頂大叔轉過頭,一臉邋遢猥瑣的臉,胸口有兩道劃成叉號形狀的刀疤,這種人就算是在電影中也是演反派的角色,身上找不出一絲所謂的正派氣息。

趙匡亂點了點頭,沒否認什麼,也不想解釋什麼。

大叔摸著他那紮手的胡茬,微眯著小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起身離開這間昏暗的小房間,留下了趙匡亂一人在屋裏發呆。

大叔剛走沒一會,風風火火的恭三兒來了,雖然這廝滿臉榮光,但趙匡亂能察覺到恭三兒眼中的陰霾。恭三兒帶來一個紅色的保溫杯,說是某人特意為他煲的骨頭湯,當趙匡亂問起這某人到底是誰的時候,恭三兒頭搖的給撥浪鼓似地。

恭三兒扶著趙匡亂半躺在床上,保溫杯直接交給趙匡亂,沒一點把趙匡亂當病號的意思,打開這房間唯一的一扇小窗戶,恭三兒點著煙道:“亂子,有些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講。”

“小爺什麼時候學會矯情了?”趙匡亂毫無城府的笑道,不得不說,這骨頭湯鹹到了家,但就算給趙匡亂擺上國宴,這張粗嘴也嚐不出什麼道道,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就把湯往嘴裏倒,看著恭三兒一愣一愣的,來時候這貨偷偷嚐了一口,對這黑暗料理的味道可很是熟悉。

“皮哥上麵的人已經開始暗地裏動手了,這事有些難辦。”恭三兒看著窗外的田園景象,怎麼說自己也忘不掉這世俗,所謂易主鬥皮哥,沒必要整的魚死網破,皮哥死了算是碰到了看戲家夥們的底線,所以必須要有個說法,一個不算是敷衍的說法。

趙匡亂笑了,笑的很難看,看著恭三兒那無精打采的臉,也意識到了什麼,感覺有絲嘲諷,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拚命,到底在捍衛著什麼。

恭三兒歎了口氣,掐滅煙頭,悄悄離開這間小屋子。這裏位於北京的郊區,確切的說已經離開了北京,周圍的青山綠水,這附近很難找到這種地方,但對什麼都懂一點的恭三兒不算難。這間小瓦屋前有一片清澈見底的水塘,光著膀子的大叔正坐在水塘邊,恭三兒站在大叔身旁,緊了緊衣服道:“老熊,好不容易看到個自己中意的年輕人,把他推到火坑裏是不是作孽?”

被稱作老熊的大叔點了點頭,小眼睛深邃的看著遠方,沒一點的殺傷力可言。

“北京多少年能出一個挑翻皮哥的年輕人,要是易主六爺真打算把亂子交出去了事,我恭三兒就算豁出去命也得給他頂著,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恭三兒一臉的惆悵道。

“不管我信不信,有你小爺恭三兒這句話,這小子我就打心眼的服,別怪我多嘴,要是你真肯背這個黑鍋,保證會連骨頭都不剩。”老熊哈哈大笑道,似乎所說的死一個恭三兒如殺雞一般簡單。

恭三兒的表情悲壯極了,不過顯然與他那張讓人想發笑的臉極其的不搭,甚至那表情在外人眼裏看來是那麼的可笑,但老熊不那麼認為,他可不相信一個扛著土槍大鬧徐州的瘋子那裏值得嘲笑。

“既然拉他進了這火坑,就該有點做小爺的樣子,怎麼說咱也在這人世間轟轟烈烈走了一遭不是。”恭三兒咧開嘴笑了,笑的癲狂。轉身回到小房間,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趙匡亂沒了蹤影,保溫杯裏的骨頭湯已經見底。

易螢火接到了趙匡亂的電話,但一句話就給期盼已久的易螢火潑了一頭的冷水,趙匡亂直接了當道:“叫你爹來胡馬隘一趟,說他有事情要談。”說完趙匡亂也不管這小丫頭鬧什麼樣的情緒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