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年(1 / 2)

劉家大院來了一位特殊的拜客,沒有攜帶什麼重金,更沒有帶什麼奇珍異寶,甚至著裝都不算體麵,一群等著去拜見劉傲陽的人齊刷刷的看著趙匡亂,像是在看著神農架的野人一般,對他們來說,帶著這些東西,這脾氣古怪的劉傲陽能要就不錯,哪有這個趙匡亂這麼彪悍。

一個光頭男走了出來,這群身家赫赫的人們圍了上去,或許不談什麼金玉,他們能見上劉傲陽本尊就不錯了。這光頭男不是藺鷹還是誰,皺著眉看著眼前這群蒼蠅,沒到過節都是如此,越趕越多,索性就這樣曬在門外。

趙匡亂坐在最後,又或者說他想擠上去也被別人推了下來。隻好等著這群鳥獸散去。

藺鷹摸著光頭,注意到了最後的趙匡亂,突然笑了,大步走過去,直接無視這些外麵看似風光在這裏卻一臉殷勤的家夥們,一直走到趙匡亂麵前,做個請的手勢,笑了笑,雖然那張惡人臉無論怎麼笑起來隻能徒增恐怖。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讓開了一條路,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趙匡亂走進這個他們仰望的地方,一直到藺鷹再次關上門,他們才清醒過來,有人灰溜溜的走了,有著抱著瞎貓遇見死耗子的心情繼續等著,雖然結果可能會一樣。

“師弟,你這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老爺子可天天念叨著。”藺鷹笑道,在他那狹窄的世界中,隻有能跟劉傲陽搭上邊,就能擠進一般身子,更別說關係匪淺的趙匡亂,劉傲陽就是藺鷹絕對的天,就算是錢家的話他都可以不聽,但劉傲陽讓他下刀山他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這次我要待一年,你覺得我能學多少?”趙匡亂不想提起往事,又或者想潛心在這裏如瘋魔一般磨練自己,不想被任何其他的事幹擾,當然有一個特殊狀態。

藺鷹摸著他那光頭,在這大冬天連個帽子也沒有戴,最後估摸道:“醉三手恐怕你能用到兩手。”

“我打算一口氣學到三手。”趙匡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吹噓,笑道。

藺鷹待在原地愣住,趙匡亂好像並沒有注意,繼續往前走著,藺鷹看著那個背影,來不及感歎,趙匡亂就把他落下越來越遠了。

再次見到劉傲陽老爺子,仍然格外的硬朗,看到突然來訪的趙匡亂,劉傲陽沒有什麼特別驚訝,不過心情倒是變的大好,走到趙匡亂身邊,拍了拍趙匡亂的肩膀,有些教訓的語氣道:“最近是不是又偷懶了?”

趙匡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好像自己的什麼事都瞞不住劉傲陽老爺子。

劉傲陽也沒責備什麼,讓趙匡亂陪他出去走走,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趙匡亂說,同樣趙匡亂也有什麼話要說。

竹林間的小道,劉傲陽背著手走在前,穿的可以說用單薄來形容,但一點也不感受不到這寒冷天的刺骨一般,最後走到被凍上的魚塘,看著那剛剛被鑿開又凍上的小口,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趙匡亂也沒打破這不沾世俗的平靜。

“這次打算在這裏待多久?”劉傲陽開口道。

“一年。”趙匡亂毫無猶豫道,拿起小錘子,踩著冰走到中間,再次砸開小口,在劉傲陽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回到劉傲陽身後。

“打算壓榨完我這老頭子?”劉傲陽笑了笑,轉頭望向趙匡亂的目光有些慈祥。

趙匡亂仍然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亂子,記住,永遠隻有人外人天外天,百葉拳也罷,醉三手也罷,就算是我哥劉剪刀,當年離開東北後才死在了別人的拳頭下,當年他可是喝了四斤,也不知道是喝死還是被打死的。”劉傲陽的老眼有些渾濁,似乎已經陷入深深的往事。

趙匡亂愣了愣,他發現在這個巨大的世界中,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渺小。

“你眼前現在有兩條路,一條不在顛沛流離的過一輩子,不需要拚命學什麼醉三手,也不用擁有什麼遠大的誌向,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還不夠嗎?另一條,做一個瘋魔,在這個社會,每個人都不得不變的醜陋,這也是對每個不配發光的金子該做的,你能改變自己的那顆心嗎?”劉傲陽平靜道,如這水塘麵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