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的城(1 / 2)

故事中的故事,不修邊幅也會讓人莫名其妙的揪心。

朱莎看著這個曾經有些恨之入骨的卓連虎,似乎這個不大的班子中不大的圈子有著太多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或許或許。

隻是一些孤獨了孤獨太久,稍稍看到一場戲就會入迷的人們太過在意那些若有若無的東西,那些大多人可以拋棄的東西,為什麼有的人一輩子都揮之不去呢?

或許或許。

因為他們太過寂寞了,放到心裏的東西,會變的格外格外的沉重無比,總是妄想那些得到的東西就會永遠的不會失去,那樣,往往會幸福的時候最幸福,分離的時候最絕望。

朱莎站在遺像前,輕輕喃喃著聲音,聲音微弱,或許也隻有那個離她最近的那個女人才能聽見。

“我已經找到他了...”這是朱莎的最後一句,也是馬走田唯一聽清的一句,隻見轉過頭的朱莎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紅,或許這個冰山美人並沒有那些人所想象的那般水火不侵。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嶽百花,這個曾經也有著一段揮之不去孽緣的女人。

往往越是在這種時候,某些人就會越般的寵辱不驚,嶽百花走向遺像,又或者是走向那個仍然跪在地上沒有人會扶起的女人。

在離女人很近很近的地方跪下,最虔誠最虔誠的說著些什麼,或許這些話,所說給的,不一定是卓連虎,而是那個她曾經針鋒相對的女人。

一輩子,人總是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但隻要人還活著,就一定會改,沒有無可救藥的人,隻要永永遠遠的死。

這是一場屬於兩個女人的對話,沒有人有權幹預,兩個跪在卓連虎遺像前的女人說了很久很久,對於那些苦苦等待的人們來說如同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終於,嶽百花起身,臉上多了一股釋然,直接走過眾人離開祠堂,或許今天,她終於跟這個她認為一輩子都不會看的慣的女人妥協了,但那些最希望看到這麼一幕的男人很可惜很可惜的死了。

天意如此。

“不過去跟老卓說些什麼?”馬走田瞧著滿臉糾結的李緣。

李緣死死攥著拳頭,試圖點了點頭,卻使勁搖了搖頭。

“真不過去?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馬走田說著,雖然能夠站在這裏端端正正的瞧上一瞧已經算的上仁至義盡了,但僅僅是做到如此就夠了嗎?

李緣搖著頭,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不敢麵對卓連虎,還是那個跪在地上的女人,盡管李緣心中抱著那必死的覺悟,也不敢踏出這麼一步,這簡簡單單的一步,是如此的困難。

也就在這時,李柏就這樣踏了出去,走的踉踉蹌蹌。

雖然不承認,或許這是李緣這輩子第一次所羨慕李柏的地方,又或者說最後一次。

“老卓,我....來了。”在某一個字後,李柏空了很長很長,在這很長很長的時間中,重重吐出一口氣。

李柏就這樣慢慢坐下,或許有些有傷大雅,但也不會有人計較這些不值得計較的東西。

李柏的一隻手輕輕放到那自始至終一直跪著的女人的肩膀上,仍然是那麼那麼的柔軟,給人一種慢慢按下去就會捏碎一般的錯覺。

女人僅僅用顫抖兩字回應了李柏。

萬箭穿心不如一針見血。

李柏心火辣辣的疼著,讓人無比的煎熬,但盡管是這樣,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老卓,或許我是你這輩子最恨的一個家夥,但我也不怕你變成野鬼來找我,我李柏隻是做了我李柏該做的,我喜歡茉莉,比你喜歡多一千倍一萬倍,我卻守不好她!”

李柏的最後的一句說的有些嘶啞,像是扯著嗓子所吼出來的一般,像是一個醉漢,不顧一切說出那些平日裏不敢說出口的東西。

馬走田愣住,有些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或許這是一個爺們所做的最爺們的一件事。

“這個瘋子!”李緣一字一字說著,手指甲似乎要刺進肉中,以一種怒不可遏的模樣瞅著李柏,如果李柏再出格一點,他一點也不介意在這裏跟李柏拚一個你死我活。

女人慢慢抬起頭,看著那個嘶吼所發出的方向,盡管是一片黑,但臉上卻帶著微微的紅,臉上已經淚如雨下,也不知道這眼淚,到底是為了卓連虎傾盆而下還是為了這個癡心的李柏而流,但似乎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是說好了嗎?不是說好不會再讓茉莉掉眼淚了嗎?你這個家夥,你禍害了她一輩子,你知道嗎?”李柏有些瘋狂的站起,這個無論到了哪裏都是那麼寵辱不驚的好好先生,麵容是無比的猙獰,像是要撕碎那遺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