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兩個(1 / 2)

再次背起四川,兩人很默契的繞過這個村子,或許不像以一個外人的身份驚起波瀾,隻奔向那個標誌性的石壁,那條走到盡頭與人生盡頭重疊的地方。

恭三兒很想稱那裏為終點,但可惜的是隻有那麼幾個人知道。

山中沒有了那頭虎,甚至遇不到一隻山跳,讓對這座大山有些期待的四川有些失望,或許這裏注定找不到一個孩子想要的東西,隻有大人看了可能會熱淚盈眶感受那真真切切悲的景象。

不知道多麼漫長的一路,這些來客們,不偏不正,好在沒有打破這裏唯獨剩下的一點氣氛。

恭三兒遠遠看著墳包,盡管這已經是新的一天,但卻從這裏找不到一絲的活力,恭三兒更沒有看到刀叔,那個地地道道的青龍村的農民,但從刀叔身上,恭三兒卻能看到一絲不像是一個刁民該有的東西,在骨子裏,刀叔跟青龍村的刁民們不一樣,但至於是個什麼不一樣法,恭三兒還真說不出一個大概來。

不過這一切,恭三兒都沒往心裏放,畢竟這中國最偏僻的地兒這輩子也跟他扯不上什麼關係,更何況是這裏的人。

或許是真的想錯了,恭三兒真的跟這個他從未想象的地兒有了瓜葛。

“到了?”四川問著,看著前方除了墳包已經沒有了路。

大嶽放下四川,點了點頭,一隻大手放到了四川的腦袋上,似乎在防止著四川在這個充滿著未知的森林亂跑。

無比的冷清,恭三兒走向前去,卻發現墓碑的名字卻是那麼的清晰可見,像是剛剛被擦拭了一遍。

擦拭著這個的人,會是誰呢?

恭三兒打算在這裏等待那個擦拭著人,但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答案,恭三兒有一絲預感,那個擦拭的人永遠都不會來了,畢竟窮山惡水有著太多未知,即便是刀叔死了也一點不奇怪。

四川無聊的揪著附近的野草,大嶽坐在一棵巨大的紅鬆下閉目養神,格外的安靜,在夜中似乎能聽見距離這裏很遠很遠的狼嚎,但對這三人,甚至是小四川來說,這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

恭三兒圍著這小小墳包轉了一圈又一圈,四川看著都有點頭暈,幹啃著帶上山的幹饃饃。

“小爺,這兒葬著誰?”四川忍不住問道,想著到底是誰能讓他們從北京千裏迢迢的趕來。

“說了你也不知道。”恭三兒有些愛答不理的說著。

“不會跟那天你去救的人有關吧?”四川這小腦筋運轉的還算不錯,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誤打誤撞。

恭三兒停住腳,背著手彎著腰,像是一個老太太一般瞅著四川,默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四川的說法。

四川卻沒有什麼喜悅的神情,更沒有猜對的慶幸,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似乎四川跟一個同齡孩子最大的區別就是清楚的明白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不該笑。對四川來說,猜中一個死人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終於,恭三兒在一處地兒跺了跺腳,似乎是選中了這裏,這裏並不完全靠著那座小墳包,但也差不多哪裏去。

大嶽點了點頭,畢竟勘看完全屬於恭三兒的活,他也插不上嘴,雖然這位小爺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

深夜四川在這很不確定的地兒睡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或許隻有這個恭三兒與大嶽還在,就能給這個孩子數不清的安全感,無論是到了哪裏都能睡的下去。

又是一夜,等四川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個墳包就變成了兩個墳包,像是克隆體一般。這就是大嶽與恭三兒一宿未眠的傑作。

在這個小墳包前豎著一塊巨木,有些草率,卻讓人說不出草率這個詞彙出來,上麵刻著三個字,但沒有上過學的四川還真念不出來,求助似得看向恭三兒。

叼著個小樹枝看著這三個字愣神的恭三兒喃喃道:“趙匡亂。”

四川似乎感覺聽說過這個名字,突然想到那一張印象不算深刻的臉麵,一個外來人,還要那他生平第一次壓歲錢,一個告訴他外麵世界是何等遼闊卻沒有帶他離開那個村子的家夥。

“是不是認識?”恭三兒笑道,他聽大嶽講過趙匡亂與四川的故事,同樣也知道眼前的四川這輩子也當不上司令的,或者本來就不會,又或者因為他動了那根弦。

四川點了點頭,想著關乎那個男人所說的每一句,他發現一句他都沒有忘掉,就像是有著什麼魔力一般,深深的紮進了四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