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時代之外(1 / 2)

“跟趙驚雷比起來,你差的實在太多了,想想你也挺可悲的,一出生就背著上了這個最沉重的包袱,有著一個自己這輩子注定超越不了的老子,好在他死的早。”小童緊握著的十指啪啪作響,這聲音連貫在一起有些滲的慌。

“我聽了太多太多次趙驚雷這個名字了,卻從未見過這個人,隻知道這個人是自己老子,但那又如何?你所謂的那些包袱,我從未扛起過,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隻做自己該做的事,一輩子太短,我顧不了那麼多,也不需要。”或許是漸漸適應了這個小童這壓的人喘不過氣的氣勢,趙匡亂不緊不慢的說著,不驕不躁,有意無意。

小童看著吐出這一串算不上驚世駭俗的趙匡亂,兩眼慢慢微眯起來,看趙匡亂的目光也不像是看馬猴一般,似乎這個年輕人,跟自己所想象的,跟外界所傳的,跟他第一次所見的並不一樣。

小童突然想對這個年輕人說些什麼了。

“一天之後,也就是你婚禮的時候,在燕子關我要跟白龍商會做一個了斷,可惜的是你趕不上了。”小童有些遺憾的說著,他見證了趙驚雷的死,他的死由誰見證呢?如果可以,小童希望是這個趙驚雷的後人,似乎這個後人還沒差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聽著這個扔到北京足可以驚起一大片波瀾的消息,趙匡亂卻沒有露出太多吃驚的神情,與小童相同,他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遺憾。

“你知道嗎?這個時代其實不是一個時代。”小童擺了擺手,似乎把這個壓抑的話題給揮散出去,趙匡亂麵臨一死,他小童又何嚐不是如此,但一個爺們要是麵對必須麵對而嚇的雙腿打哆嗦,也太不體麵了點,男人就是可以把一切,該壓抑的,不該壓抑的,統統壓抑到自己心裏的存在。

“怎講?”趙匡亂覺得這個小童所說的很像一個人,但怎麼都想不到那個人到底是誰,一直到後來,趙匡亂才想起,那個人被不知名為的人給爆掉了腦袋。

“就像是此刻,你看到了卓家,你逃不出去,卻不知道北京在刮著什麼血腥風雨,卓家就是你的牢籠,你的枷鎖。”小童比劃著手,很生動,卻把這個困在籠中的鳥比劃的很可悲很可悲。

趙匡亂微微點了點頭,想聽小童繼續講下去。

“而我們,為了恩怨死戰,每天睜開眼就要想著自己要殺誰,要被誰殺,這些東西,是我們的枷鎖。”小童比劃了比劃自己。

趙匡亂突然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個跟自己有著巨大差距的小童變的不再是那麼遙不可及,看到的,仍然是一隻鳥。

“這座繁華大都的人們,所看著的是北京,他們離不開北京,在這裏生老病死,那些眼光長遠的,所看著是這個時代,再隨波逐流中尋找著利弊,但這個時代之外,是什麼呢?”小童把最後一句咬的格外的沉重,一個字一個字的問著趙匡亂,這個時代之外是什麼東西。

往往人們因為一場戲入戲太深而忘掉了自己是誰,但他至少知道這是一場戲,是被虛假,是荒唐的玩意,那時的人們,以為在觀眾席的人們就是現實。

而那其實不是。

趙匡亂猛然間被觸動了什麼,感覺此刻小童有些偉岸,像是一個智者一般,這是毫不誇張的說法,至少小童所看著的東西,比自己看著的要多的多。

“他們創造了這個時代,卓家,恩怨,北京,時代,都是兒戲,他們不是觀眾,我們卻是戲子,所以說,我要打翻這一切,這個江湖,該變成江湖了。”小童說著,有些觸景生情,又或者這一句可以概括他的一生,這就是一個戲子發現觀眾不是觀眾之後,最後想要貫徹的東西,有些荒唐,有些瘋狂,但他要是不做,他會後悔一輩子,也就不是小童了。

這個時代以外的天嗎?趙匡亂想著,雖然有種被這個小童給洗腦的感覺,但那些不能深入人心的東西,即便是描繪的再怎麼有聲有色,也不可能深入人心。

趙匡亂想象不出這個時代之外到底有著什麼,但隻有一樣東西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那就是那些東西,所觸碰到的時候,也就是這個巨大的時代謊言與自己命運結束的時候。

想著這個,再看看眼前的小童,趙匡亂沒由來的感覺到一絲的可悲,難道一個小人物想要貫徹一些東西,唯有搭上自己的命嗎?

“你...”趙匡亂有些說不出話來,又或者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