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白眼狼(五)(1 / 2)

這是一個巨大的戰場。

充斥著每一個小型微型戰役。

以燕子關為圓心,這個巨大的波瀾就這樣波及到整個北京,然後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戰死的熊,倒下的人。

與其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戰場,不如說這是一場很默契的倒下遊戲,沒有勝者,隻有一個個接二連三倒下的人,也隻需要他們。

耳機中傳著一首名為理想三旬的文藝歌曲,這個站在正常人麵前像是一個在搞行為藝術的小黑人輕輕哼哼著,這黑成煤炭的皮膚已經足夠矚目,更別說小黑人這紮著無數小辮的發型。

在小黑人身旁,趴著一個身穿迷彩的男人,男人趴在雜草之上,表情凝重的倒騰著一把殺器,手法熟練的拚裝好,慢慢架起,那紅心慢慢對向他們所俯視的一個戰場,隻要耳機傳來一聲命令,槍中的子彈絕對不會吝嗇。

“老大那邊好像落了下乘。”小黑人坐在地上,神情與這個雙手微微顫抖的男人相反,而是一臉的自然,像是一點也不在乎樓下的生死一般。

這個綽號鳳凰的男人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端著這機械,再次檢查了一遍。

燕子關外,燕子關內,兩個決定太多勝負的死戰,不可描述,也無法描繪,所有的東西,隻有觸目驚心與血。

或許即便是見慣了別人悲慘的人,也不敢站在這個位置笑話,隻有打心眼裏的恐懼,戰爭亦是如此,不會留下任何情麵,人情味這東西,在生死麵前,是很奢侈很奢侈的東西。

燕子關內,在混亂無比的戰場之中,龔三指麵對著那個手持太刀的男人。

“可惜沒有能與那個大名鼎鼎的鬼王交手,也算是老夫的一些遺憾吧。”龔三指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或許露出了那麼一絲遺憾,但更多是一股弑殺,有些東西,雖然隨著這歲月深深埋了下去,但入到骨子裏的東西,如同好不了的傷,動起來還是會隱隱作痛。

“有我就夠了。”男人擦拭著太刀上的血,在人來人往的戰場,提刀殺了上去,或許隻有這個才能把這個社會活生生演繹出江湖的味道,但這一刀通透的江湖,就如同一條人命一般的脆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就如同他們這些人倒下後,這個江湖就徹底不複存在了。

誰也不記得這個江湖中的喜與悲。

誰也記不得這個江湖的功與名。

或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真正的殘酷之處,總是在不停不停的遺忘,讓這些把自己生命揮灑出去的人們,隻換來了一瞬間的煙火,轉瞬即逝。

這場戰,從太陽沒有升起,到太陽升起,從雨初到雨停,從風起到風止。

能不能再等到太陽落下,能不能這大雨再次下起?

燕子關外,被雨在地麵砸爛的黃沙再次揚起。

夏餘年默默點燃一根煙,像是一個事外一般與這個戰場留足了距離,像是在看著一場戲,即便是在上麵死戰著,都多多少少跟自己有幾分血緣關係。

夏家慢慢占了上風,百鬼夜行慢慢被壓了下去,雖然已經到了暮年的夏長壽不是一般的彪悍,光是載在夏長壽手中的百鬼夜行的幹部就不下五人,而且有些越戰越勇的氣勢。

“老不死的家夥,想不到還能到達這個程度,要是沒有這麼一檔子事,說不定還能在坐上十年八年夏家家主的位置。”夏餘年感歎著,沒有人發現這個徹徹底底的事外人。

“再過十年八年,你確定你能坐上夏家家主的位置?”青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夏餘年的身後,麵對著這個讓許多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戰局,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

夏餘年搖了搖頭,的確如此。

“所以說,一切都是對的,放心,夏家我一定會交付在你手裏。”青牛淡淡的說著,能夠保持著這般平常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恐怕這偌大的北京真找不到幾個人。

“我能徹底相信你?”夏餘年說著,但這話顯然沒有什麼底氣可言。

“除了相信我你沒有選擇,如果我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部抖出去,你覺得夏長壽會留下你一條命?即便是夏長壽要不了你的命,那些處於你們夏家象牙塔的老東西們,以後會給你夏餘年出頭的機會?”青年滿臉的有恃無恐,像是人心這東西,就是用來如此把玩著,隻有這樣,某些東西才會發出他最大的魅力。

夏餘年微微點了點頭,望著快要落下山的太陽,似乎一切都快有一個結果了,但總感覺這冥冥之中的一切,都像是被什麼所操控著一般,但夏餘年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他不敢相信所操控著這個時代的東西到底是多麼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