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貔貅的樣子有些狼狽,他想不到這個沒有喝酒的家夥竟然能與自己戰一個不相上下,短短幾個月竟然又成長到這個地步,趙貔貅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他不敢正視那個想法,那就是趙匡亂徹底超越自己的時候,到了那一天,趙貔貅感覺自己麵對趙匡亂,不會有任何勝算。
所以此刻趙貔貅默默下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今晚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解決這個趙匡亂。
卓月仍然站在原地,或許是被這一場死戰震撼到了,她想象不出這樣的一個趙匡亂,竟然還有這一麵,如果他是為了護著自己的話,卓月覺得自己肯定會義無反顧的愛上這麼一個拚命的男人,如果連這個男人都不值得的話,卓月想象不到該把這份感情施舍到哪裏。
一個人,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為自己奮不顧身,雖然僅僅是一個,就足夠了,就該慶幸了,雖然那個人不是看著最順眼的,但絕對是最值得托付的。
卓月的想法似乎於榕樹下的女人的想法重合到了一點,雖然這是趙匡亂最忌諱的一種想法。
“趙匡亂,你今天,必須得死。”趙貔貅咬牙切齒的說著,臉上帶著有些猙獰的笑容,在月光下,像是一頭最原始最原始的猛獸一般。
趙匡亂沒有回答,隻是仍然護在那個女人身前,就如同天大的事情都能承擔著一般。
“要不要出去玩玩?我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更不想死在這個女人眼前。”趙匡亂突然仰望著天說著,像是一個早已喪失了靈魂的孩子,又像是一個渾身是刺的刺蝟,不留餘力的傷害著自己身邊的人。
無論那些人到底對他是好還是壞。
她終於明白,她還是進入不了他的世界,又或者那個世界實在離她太過遙遠。
“死?趙匡亂,你以為光是一個死就能徹底還清我們兩個人的賬了嗎?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趙貔貅臉上慢慢爬上一股得意的笑容,很有小人得誌的感覺,又或者要更加讓人厭惡。
“帶我去那個地方,我隨你處置。”趙匡亂表情落寞的說著,沒有轉過頭看那個今天與他大婚的女人,他從來不敢麵對女人此刻的神情,總是感覺讓一個女人落下眼淚是一個人最罪孽深重的事情。
“既然你都抱著這種覺悟了,我就答應你這最後一個請求,你也別說我這個趙家人沒有人情味。”趙貔貅得意的笑著,似乎這是他最想要看到的一個結局。
趙匡亂默默點了點頭,跟著趙貔貅走著,仍然沒有轉過頭,她也沒有為他再說一句,就好像知道她即便是說上一千句一萬句,也攔不住這個執意想要離開卓家的男人。
他連死都不屑一顧的地方,能留的住他嗎?
卓月想象不到他會留下的樣子,或許讓這個惦記著別人女人的白眼狼,但至少這個家夥沒有辜負一個人,盡管那個沒有辜負的人不是她,也注定不會是她。
趙匡亂終究還是離開,走出這個囚禁了自己許久的卓家庭院。
自己傷痕累累的離開,傷痕累累的離開,似乎每一件事都有這樣的結局。
被團團圍住壓著離開卓家院子,路上少不了有人駐足,但麵對著這麼一幕,卻沒有一人吭出一聲,即便是這個被押著的男人就是今天的新郎官,這種默契程度讓人心寒到極點,似乎又在訴說著一個事實,那就是今天的卓家,早已不是曾經的卓家了。
一直走到卓家門前,那個站在門口抽著悶煙的男人僅僅是瞟了一眼,沒有理會趙貔貅臉上的媚笑,一直沉重的趙匡亂,這個橫著進入卓家,還沒有站穩的男人就這樣踏了出去,甚至連卓良玉都替這個男人覺得不甘心,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夜幕中的錯覺,卓良玉似乎感覺眼前與他擦肩而過的趙匡亂臉上分明在笑著,這就是最好的微笑嗎?如果是真的話,那麼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一片偌大的迷茫,終於有人意識到了這麼一點,但當意識到的時候,一切早已經無法自拔,深陷於泥潭的人,早已不在垂涎著地麵,而是希望著自己不會越陷越深,僅此而已。
但一想想這個名為趙匡亂的男人就要永遠的消失於卓家又或者這個世界上,的確太殘酷了點,無論是對於趙匡亂,還是對於卓月,越是偏執的孩子,越無法掙脫這個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