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卷沒有回答這早已提起無數次的高萬福,其實她與高萬福一樣,堅信著那個年輕人還活著。
一個男人出現在吧台,蒼白的手指了指橙汁。
“現在還沒有營業。”夏春卷沒有精神的抬起頭道。
高萬福也掃向這個不速之客,但一眼看過去,就拔不出來了。
夏春卷如同雷劈一般站著,有些呆若木雞的拿過一杯橙汁,但眼前早已空無一人,揉了揉微微發紅的眼,她有些懷疑剛剛是她的錯覺。
“他真正的來過對吧?”高萬福小聲說著,有些提心吊膽,卻格外的堅定。
她使勁點了點頭,她相信他一定來過。
陰暗房間中,有著一個更加陰暗的人,或許這是一部恐怖電影,但下一刻變成了驚悚,房間突然多了一個更加更加更加陰暗的人。
佛哥笑了笑,無比滄桑的笑聲,斷斷續續....
南京戒子山前,郭青鬼抽著一根黃鶴樓,不知道為何就心血來潮的來到這地兒,隻見得了兩個墳包,別無其他,如果硬說有的話,那麼就是這戒子山的悲涼。
在兩個墳包前接連抽了半盒煙,如今郭家已經徹底掌握在他的手中,在南京江蘇一代有些愈演愈烈的趨勢,相信郭青鬼這個名字不久就會登上這個時代的舞台。
“沒意思了。”郭青鬼歎了口氣說著,轉身離開,卻看到一個男人。
一瞬間有些東西浮現在腦中,是些有意思的東西,郭青鬼笑了笑,穿過眼前這個男人,如果都是泡影的話,那麼到底什麼才是現實呢?
飛過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虎頭山上。
大嶽正掄起斧頭砍斷柴火,一個抽著煙槍的枯瘦老頭正靜靜看著這一幕,不喜不悲,對於大嶽的離開,老人沒有多說什麼,對於大嶽的回來,老人更沒多說什麼,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讓這個老人值得在意的事情。
老人敲打了敲打煙槍,似乎看到了這個上山人,臉上罕然的出現了多餘的神情。
是一股說不上的笑意。
這一次下棋,老人輸了。
順著南京往北。
在一處小旅館留宿的爺倆,恭三兒與四川,這恰同父子的兩人在這短短的一年之間走遍了中國的南北,見了很多人,但恭三兒想要真正見證的,是身旁這個孩子的成長。
長夜漫漫,睡不下的恭三兒回答這炮火連天的城市。
大江南北,無論是哪裏都在上演著各自讓人羨慕無比的故事。
街道有些空曠。
恭三兒漫無目的走著。
“小爺,我回來了。”一個熟悉的無比的聲音在恭三兒身後響起。
恭三兒身體猛是顫抖,轉過頭,像是第一次見到趙匡亂那般,露出那張上不了什麼台麵的笑臉,他如此笑著。
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但他來過。
他來過這個世界,雖然那個他已經隨著那個登摩時代遠去了。
時過境遷。
恭三兒拿過長椅上安然放著的一根紅梅,深深吸了一口,吐出那薄薄的煙霧。
“亂子...”恭三兒喃喃著,滿臉淚水,屬於他們的登摩時代過去了。
過去了?
小興安嶺最北。
青龍村最北。
背著行囊的男人走過這座無名大山,在這條路的盡頭,看到了兩個墳包,還有一個佝僂的中年男人。
刀叔慢慢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塵土,麵對著這個來客,笑了。
就如同最初的模樣一般。
背著行囊的男人放下行囊,訴說著這個很長很長,長到讓人口幹舌燥不止的故事。
這個故事有悲有喜,有甜有痛,有得有失。
笑的時候笑出了眼淚,悲的時候如此的撕心裂肺。
這是屬於他們的登摩時代。
這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最壞的結局。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