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熊貓正感歎著自己任何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門咯吱一聲打開,本來那有點笑麵虎嫌疑的肥臉有點不快,往向門口,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臉上纏著繃帶的男人正在門口站著。
熊貓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門外可是有著他花重金搶來的十幾號保安,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悄無聲息的進來的。
“你...你是誰?”熊貓聲音有些顫抖,或許是最後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把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來的匕首釘在了熊貓的脖子上,熊貓瞪大了眼,卻隻能吐出血說不出話來,隻能慢慢品嚐著死亡的味道。
這個北京蒸蒸日上的紅人,就這樣不甘的死了,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夜帶起一陣大風。
在北京趙家祠堂前站著一個男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靈位,趙百川三個字赫然掛在眼前,男人所露出一隻眼睛中帶著太多的東西,像是在看著一個舊時代,一個有一些故事的老人。
男人動了動嘴,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奈何這空蕩蕩的地方不會有人聽見。
一家夜總會門口,喝的大醉的龜三吐的稀裏嘩啦,這一年或許誰都在改變,唯有這個家夥仍然紈絝下去,有點自甘墮落,卻最擁有著這紈絝下去的資本,夏家的錢,即便是龜三拚命敗壞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去掉一個零頭。
對龜三來說,無論是夏餘年當位還是夏長壽當位,都是無關緊要的事,隻要是能夠伸手要到錢,就能滿足他那小小的滿足感。
或許是爛泥扶不上牆,但龜三寧願自己如此墮落下去、
擦了擦嘴,扶著牆站起,正準備再進去苦戰自己那一群狐朋狗友,一個異樣的身影吸引了他。
爛醉的龜三揉了揉眼,放佛自己看到了什麼幻覺一般,但在路那一邊的男人就這樣站著,隔著川流不息的一條路,兩人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裏一般。
這一刻,這個紈絝笑了,笑出了眼淚。
在北京的另一角,趙家庭院中。
窗戶輕輕打開。
桃花微微睜開眼,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卻發現自己房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但此刻桃花竟然沒有因為這恐怖的一幕驚出聲來,因為那個男人那一隻眼睛所露出的神情很像是一個人,很像很像。
這一刻,這個一個無比堅強的丫頭,這個在北京一處貴族小學的大姐頭滿臉淚水,這一年間,終於露出了一個孩子該有的神情。
每個人都是軟弱的,隻是有的還沒有遇到真正讓自己軟弱的東西。
“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沒死。”小桃花坐在床上哽咽著,一頭青絲散開,漂亮的像是一個洋娃娃,這氣質似乎跟趙匡亂與恭三兒都搭不上邊,估計現在往他們身邊一站,會把他們襯托的比癩蛤蟆更像是癩蛤蟆。
男人微眯著眼,似乎是笑了,輕輕俯下身子,在小桃花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像是有著什麼魔法一般,讓這個孩子止住了淚水,使勁點著頭。
這一晚。
那個卓家女人終於等到了那個一句抱歉,盡管這一句她等了整整一年,又或者更久,又或者是一輩子的事。
但她知道,她攔不住他,隻能看著這個傷痕累累到不能再傷痕累累的狼離開。
那一棵老榕樹下。
巨大的榕樹,把人的身影襯托的無比的單薄,更別提那個被風吹雨打凋落的墳包。
那個男人像是這裏的墓碑一般,不知道佇立了多麼的久。
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遺忘著什麼。
終於終於,這一條路他走到末尾,會有新的開始,他堅信著,但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青島燃情。
夏春卷擦拭著空蕩蕩的酒杯,高萬福正爬在吧台,蜷縮著他那肥碩的身體,這一陣子高萬福的發展進入了瓶頸,每晚來這人借酒消愁。
“如果要是亂子小爺在就好了。”高萬福嘟囔著,雖然有些事早已隨著時間淡忘下去,但高萬福相信,那一段時光,肯定會是他這膚淺的一生中最值得慶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