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以陸恒為中心,狂風驟起!
那是讓所有人都為之顫抖的威勢!天下修士數不勝數,從鍛體練氣,到天劫灌頂,有的人窮其一生都不能做到......少有資質者,見了四九天雷,得了不散元嬰,就足以稱霸一方;
而那萬中無一的,得參悟大道,神形合一者,於凡人百姓來說更是天方夜譚,畢竟是離羽化成仙一步之遙的人,凡人怎麼能有幸見到,那該是何等風範——
陸恒佝僂著腰背,輕輕往前踏出一步。
霎時青石的地板化為齏粉,一道無形的衝擊猛然擴散開去!大堂四麵支撐著大梁的四根柱子應聲而斷,而那根橫木大梁卻也沒落下來,而是直接爆成了一片片木屑!
桌椅板凳不用多說,石塊煙塵一時滿天飛散!陸恒隻一踏,便拆了整個會客堂......
斂神修為!
堂內眾人多少有些能耐,不至於像根木頭似的被攔腰折斷。一群人在廢墟殘垣裏東倒西歪,唯獨以夏帆為首的幾個夏家長老還站在陸恒對麵。
白朽大概是這群人裏最慘的了,他那點法力可沒法讓他從容的麵對陸恒這一下,少年此時正從一個短腿桌子下麵爬出來,侍女紗裙刮開一道道口子,灰頭土臉。可他白大仙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看了看身上沒什麼傷,就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趴在了地上,繼續關注著陸恒和夏帆。
夏帆眉頭緊鎖,陸恒動了手他也不能動手,因為動了手也打不過。可也不能不動手,不動手就是等死......
這時候陸恒說道:“這是你們選的,就叫這懸風閣祭我子正的在天亡魂吧......”
夏帆知道多說無益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周天經脈打開!長袍無風自動,麵容堅毅如鐵——“既然如此,就讓夏家老小,死在我這副閣主之後!”
陸恒不再多言,身周的氣息開始旋轉起來,飛沙走石間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上而下的壓了下來,降在眾人頭頂!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強大的無可反抗!
在陸恒的威勢下勉強站著的人也頂不住了,紛紛悶哼一聲滾倒在地,甚至夏帆也隻能單膝跪坐才頂住了這衝擊。至於白朽......他差點把早飯吐出來。
真給勁兒,我幾百年沒這麼難受過了。白朽心說,擱在從前,一個斂神修為的凡人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再看看現在真是世態炎涼,怎麼覺得不小心死在這兒也不奇怪是的......
突然出現的衝擊幾乎讓所有人都站不穩了,東倒西歪一片哀嚎。
而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還有一個陸恒獨立在碎石廢墟之內。
他沉默著,周身那危險的氣息卻不增反減,緩緩平息下去了。
“陸家當家陸恒,”陸恒忽然說道:“見過閣主。”
......
在場的人不禁一驚,難怪有這麼強的威壓!那衝擊並非出自陸恒之手,而是來自遠處影影綽綽的那座小樓,那小樓鄰著懸風閣的禁地,乃是閣主夏安的清修之所。
“回你的宅子去,陸恒。”一個蒼老但雄厚非常的聲音好似從半空中傳來,響徹在每一個人耳邊:“懸風閣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放眼整個德陽城,敢說陸恒撒野的,也就一個懸風閣主夏安了。
“老閣主不問世事,知不知道你那天才孫女當街殺了我的孫兒?”陸恒回道。
“此事是真是假我來查明,給我一天,明日我懸風閣定然還你公道!”
陸恒握了握拳頭,往煙塵中的小樓方向望了望:“你當真要袒護你的孫女,跟我這老頭子過不去嗎?”
“言重了,我隻是看不得老友鬼迷心竅。”
陸恒一愣,旋即陰冷的臉上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他忽然歎了口氣:“好,看在老閣主的麵子上,我明日再來便是,還望夏家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言罷,陸恒就真的拂袖而去了。而夏安籠罩下來的威勢也隨之散去,隻留下一眾從斷瓦殘桌下互相攙扶著出來,抖去身上的塵土,一個個捂著心口驚魂未定。
夏帆站起身來,定定的望向閣主的小樓,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朽這個時候早就趁亂離開了,他可不是閑的沒事幹才跑這來受了一頓罪的。少年顧不得身上的裙子撕開了幾個大洞早已衣不蔽體,一路小跑著奔向了夏香櫞的庭院。
大小姐喲,白朽心想,我待你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