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我一邊在這熾熱的“黑色岩漿”中來回的打著滾,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祈禱——我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渴望過死亡:因為死,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真的就是一種解脫和救贖……
就在我幾乎被這疼痛折磨的要癲狂的時候,那蒼老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汝,可知罪?”
已經被折磨的幾乎要咬舌自盡的我,聽到那聲音,頓時渾身猛地激靈了一下,已經開始有些渙散遊離的精神,也在此刻凝聚了不少;聽到他的問題,我心中雖然對他恨之入骨,但是這種折磨,卻讓我頓時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有氣無力的開口回應道:
“知,知道了。”
“哦,”
那蒼老的聲音聽到我認慫,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借著,便再次開口問道:
“汝可知,何罪之有?”
靠!聽到他這仿佛耍人樣的回答,幾乎被烤成“人幹”的我,借著這周圍漫山遍野的火氣,心中頓時竄起了一股邪火:老子被你屈打成招,你居然還得寸進尺!——我他娘的怎麼知道我哪裏得罪你了?我要是知道,還用受這皮肉之苦嗎!
想到這,我那倔驢樣的脾氣頓時開始作祟——旋即,我便腦子一熱,十分不顧後果的大喊了一聲:
“老子最大的罪——就是無罪!”
然而一聲吼罷,我頓時就悔的腸子都青了——天知道這個老不死的,又要想什麼變態的辦法來折磨我……
“哈哈哈……”
就在我心中提心吊膽的想著的時候,那蒼老的聲音突然大笑起來——沙啞的嗓子讓他的笑聲聽起來好似指甲抓在毛玻璃上一般,十分的刺耳可怖。
那蒼老的聲音笑罷,接著,便帶著無限威嚴的語氣,冷厲的說道:
“貪為罪,嗔為罪,癡亦為罪——汝貪戀罪人;好動怒;癡迷錯事,竟還敢說,自己無罪?”
聽到他這番話,一直躺在那“黑色岩漿”裏的我,已經疼的蜷成了一團;不過我心知肚明,就算我此刻求饒,他也未必能饒得過我,索性不如與他鬥狠到底——更何況,我本身也並沒覺得,自己有罪。
“我,我沒有……我沒有做什麼錯事,”
我疼的緊閉雙眼,咬緊牙關,一邊在熾熱的“岩漿”中顫抖著,一邊艱難的說道:
“嗬,欲……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然而就在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猛然感覺到,我身上那一直煎熬著我的燥熱和疼痛,竟然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那些黑色的“岩漿”,也宛如褪去的潮水一般,從我的身上慢慢的滑落,一汪清泉般的涼氣,再次注入到我那被烤的殘破不堪的身體內,在我那燥熱的皮肉間,緩緩地遊走著——
“哈哈,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伴隨著那滾滾熱浪的褪去,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哈哈大笑道——隻是這次他的語氣中,竟然好似摻雜著一絲欣慰的味道。
“嘶——”感受著那絲在我血肉之間穿針引線般的清涼,我頓時舒爽的倒抽了一口氣;大腦也開始漸漸恢複了思考能力——
難道是我被烤出幻覺了?
模模糊糊的分辨出他語氣中的那絲淺淺的欣慰,我一邊趴在地上,宛如將死之狗般的喘息著,一邊在心裏默默地畫著問號:這老不死的究竟是誰?他如此折磨我,究竟所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