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辱(1 / 2)

靠山屯位於插劍嶺腳下,這裏距離褒國的都城十分遙遠,屬於邊界地區,與南方的蜀國接壤,荒蕪貧瘠,一直都是褒國流徙犯人的首選之地,村民或是流徙犯人之後,再或者本身就是被流放於此,年深日久,漸漸的形成了些許村落,靠山屯便是其中之一。

村子屬於鎮邊將軍卿大夫費混的采邑。費混和君侯褒響同為太華山三星洞的外室弟子,修為已達築基八段的境界,隻比褒響差上那麼一絲,一手奪命金釘,神出鬼沒,殺敵無數,威震八方,深得君侯的信任。玉娘口裏所說的那個“費少爺”,便是他的兒子費雷,自幼與其修行,年僅十三,已達練氣九段的修為,在整個修行界,也算不可多得的人才。

與乃父不同,費雷並不喜歡雷仁。作為褒響最堅定的追隨者,雷仁不明不白的身份,一直讓費雷詬病,仗著修為,每每以欺負雷仁為樂。

雷仁的修為可以秒殺費雷,不過,當初那個邋遢道人傳授他修真之術時曾經鄭重告誡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暴露本事。出於對道人的尊重,他便一直隱瞞了下來,親密如玉娘陳氏,都不知道他居然也身懷異術,勿論外人了。

由於有費雷的存在,所以當姒娘詢問接下來的行止時,雷仁否決了姒娘所提出的去震邊將軍府尋求費混幫助的提議——以前他修為在身,自然不怕費雷,即使被打,權當撓癢癢。現在不同,他被那三角眼漢子擊成重傷,修為皆無,若是再遇到費雷,豈不要命?

“村人盡死,總要報與將軍知曉,你若怕費雷,大可留在此處,我自己去報信便是!”姒娘麵無表情,淡淡說道。

姒娘一襲麻衣,腰間用帶子束著,腳踩自己編織的草鞋,裙子略短,露出一截雪白,陽光的照射下耀眼生花。雷仁不敢看她可以讓絕大多數男人自慚形穢的迷人臉蛋兒,視線便隻在她的下身流連。

“笑話,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我會怕他?”有一種女人,可以輕易左右男人的情緒,姒娘便是此中絕品。即使雷仁後世曾經由普通的農民子弟奮鬥到正處級的高位,麵對她時,仍舊不受控製的被她不溫不火的語調弄的大失方寸。

“怕不怕你心裏清楚!”姒娘一邊說著一邊離開她養父母的屍體往村外走去,跨過路上一具被砍掉腦袋的屍體時,沒有絲毫遲疑,彷佛那屍體不過是截朽木。

村裏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屍體,即使雷仁這樣成熟的心態,仍舊不忍直視,幹嘔了好一陣子。姒娘卻一直沒事人似的,平淡的麵對一切。

既然要去報信,屍體自然不能動。小心翼翼的經過昨日還活生生的人,如今卻橫七豎八趟在地上的屍體,雷仁暗藏怒火,心頭十分沉重,追上姒娘之後,一直沉默,暗暗回想著方才在自己家中所見的情景。

家裏並無陳氏的屍體,也無打鬥的痕跡,一切如昨。

“母親究竟去了哪裏?平日裏她可是從不出門啊。若是被那些賊人擄走,怎麼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呢 ?”想想雖然已經年近三十,卻仍舊貌美如花的陳氏,雷仁一陣煩躁,暗暗下定決心:“等著將這裏的事情通知了費混,我就去蜀國找趙鵬程……他娘的,到底咋回事,怎麼一點真元也感應不到呢?”

一邊走著,雷仁一邊試圖引天地之靈氣進入丹田,發現靈氣倒是源源不斷的自百會穴進入,隻是一至丹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不像以前那樣,彙聚在一起,形成真元之力。

這讓他愈加焦躁起來,是以並未發現,走了十多裏的山路,旁邊的姒娘居然仍舊步履輕鬆,日頭照射下,玉麵光潔,汗都不見一滴。

將軍府在費城,因是費雷所占領的土地,所以用他的姓氏命名。費城距離靠山屯大概二十多裏,其中多一半是山路。雷仁與姒娘離開靠山屯時已是後晌,是以到達費城的時候,日落西山,天將擦黑。

費城駐守著數千人的部隊,加上原地土著以及後來屢續被流放至此的犯人,民風彪悍,雷仁來過幾次,打架鬥毆之事屢見不鮮。費混是個大老粗,對於民事采取放任的態度,市集街道,烏煙瘴氣,到處可見光著膀子橫行而過的漢子,以及成群結隊喝的醉醺醺的士兵,吵罵聲叫嚷聲不絕,社會治安問題十分嚴峻。這大概也是當初陳氏選擇去靠山屯的原因,那裏雖偏僻了些,物質也比這邊匱乏,畢竟地處山裏,還有些純樸之氣。

對於此處,雷仁是有些撓頭的,尤其是現在修為不在的情況下。誰知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剛到城門,他和姒娘便被站崗的士兵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