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褒國何止千裏,你連駕馭法寶都做不到,怎麼回去?”搖花仙子笑吟吟的問道。
“這……”雷仁一怔,甜甜一笑說道:“當然還得姐姐出手相助才行,不然要是騎馬,等我趕回去,黃花菜都涼了。”
“算你識相!”搖花仙子一笑側臉:“贏射大哥……”
贏射冷冷掃一眼雷仁,本想拒絕,被搖花仙子扯著袖子晃了兩晃,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雷仁尚未動身,褒國朝堂上下,已然亂成一團。費城偏安一隅,將軍府本來平靜,突然間也熱鬧了起來。
“洪德這個兔崽子,虧得平日裏君侯對他不薄,關鍵時刻,還真下的了手,不忠不孝,若是讓這樣的人繼承了君侯之位,簡直沒有天理。”說話的人是申屠惡,麵紅耳赤,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不安的跳動,顯然氣憤已極。
“你也是,明明一直跟著,居然能讓他們把選好的美女掉包,好歹也六十多的人了,說出去我都替你臉紅。”彭博氣哼哼的說道。
申屠惡一瞪眼:“曹深匹夫親自出手,我有什麼辦法,換成你,照樣發現不了。我就說讓彭真回來,你不聽,現在還有臉笑話我?”
“真兒身為內室弟子,是我叫他回來便能回來的了的嗎?你還真以為三星洞是開客棧的不成?”彭博冷笑說道。
費混苦笑說道:“事已至此, 兩位大人就不必互相追究了。事實上咱們都有錯,誰也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此舉與弑君無異,便如申大人說的,如此不忠不孝之徒,真要上位,褒國前景堪憂啊。”
說著一頓,麵向一直默然不語的田放:“還好師叔來了,這事您得拿個主意。”
彭博與申屠惡也望向田放,目光殷切。
田放旁邊還站著一名年輕男子,二十來歲的樣子,頭戴逍遙巾,身穿藍色道袍,手拿桃木柄拂塵,腳踩雲履,背後斜插一柄木劍,身材高挑,寬大道袍下的身子便顯得有些羸弱,不過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精神。
他便是彭博的兒子彭真,其實已經年近四十,修為築基七段,隻比費混差上一絲,卻要小上十幾多歲,前途無量。此刻附和著說道:“是啊小師叔,洪德是斜月洞的弟子,萬一繼承大位,對咱們三星洞可不利,你就發句話吧,實在不行,還按當初的,咱們去劫天牢便是。”
“當初想劫天牢,乃是迫不得已。不過後來費混分析的不錯,宣王遺惠尚存,一旦劫獄,褒國立成眾矢之的,即使真的救回褒響,卻未必抵的過那些趁火打劫之人,得不償失。扶持雷仁是個好辦法,一來陳氏夫人之名未除,即使費混不想承認,他也是褒國嫡子,繼承君侯名正言順。二來此子年輕,又與我三星洞走的親近,日後上位,與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當務之急,救褒響倒在其次,盡快將雷仁收入我三星洞門牆才是頭等大事,有了師徒名分,咱們方可放手一搏。”
田放臉上並無慣有的溫潤笑容,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以為那玄靈子和妙華真人僅僅是看重了雷仁的聰慧?那不過是個由頭罷了,雷仁的嫡子身份才是他們看重的。”
“師叔所言甚是,都怪我當初目光短淺,早知道褒響師兄有此劫難,早就該拉攏雷仁才是!”
費混自責的說道。
田放擺手說道:“無妨,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娟兒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會帶著雷仁趕過來了。到時候讓彭真收他為徒,咱們再想辦法幫他奪回繼承權便是,至於褒響嘛,明日朝會之上,你們聯名上奏,要求洪德送姒娘去鎬京,救的回褒響更好,救不回,也得給洪德找點麻煩。”
費混望著田放臉上突然浮現的笑容,心裏不禁一顫,恭維說道:“師叔果然高明……”
雷仁開始收拾東西,搖花仙子跟紫煙陪在旁邊跟他說話,問的都是些瑣事,諸如這幾天吃的如何,幹什麼之類,贏射聽的無趣,邁步出了房間,來至院子,一躍上了房頂,剛要盤膝坐下,心警忽現,順手一抄,將一枚綁有字條的羽箭抓在手裏,展開一看,隻見上邊寫道:“雷仁大患,設法除之”,下邊畫著一彎月亮,正是師門獨有標誌,不禁麵色一沉,心中暗想:“看來褒國內爭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隻是,真的因為害怕喪失利益,便要向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孩子下毒手麼?”
腳下傳來搖花仙子與紫煙清脆悅耳的笑聲,夾雜著雷仁稚嫩的童音,贏射聽的真切,不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