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客氣了,能夠見到真人,應該是小女子的幸運才是!”姮娥回禮,重又恢複了那種不鹹不淡的語氣。
“雷仁,田放跟贏射你都見過的,此二人與為師情同姐弟,你可以師禮代之,稱呼師叔吧!”
“弟子雷仁,見過兩位師叔!”雷仁自然不會反駁田娟兒,掃一眼遠處的張傑,躬身衝田放贏射施禮。
二人同時一驚,反應各不相同,贏射沒說話,隻點了點頭,算是回禮。田放卻嗬嗬一笑:“原來雷仁小兄弟,呸,不能再叫小兄弟了……娟兒的修為深不可測,你能成為她的弟子,可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隻是,你怎麼又會跟九月仙子她們在一起呢?”
“為師與玉女齋的關係修真界除了你娟兒師傅以外,知道者屈指可數,你小子別說漏了嘴!”
耳朵裏傳來姮娥的聲音,雷仁情知她用的是傳音秘法,不動聲色,回田放道:“稟師叔,這事兒說來話長了,此地不是說話之所,容弟子稍後再稟如何?”對於田放,他本就心懷好感,現在見他決口不提自己修行破天訣之事,又不怕嫌疑,回話之時,自然更多了份尊重。
張傑時刻關注雷仁他們這邊的動靜,遠遠聽到田娟兒對雷仁居然自稱為師,而田放跟贏射居然毫無所動之時,再也忍耐不住,鐵青著臉走了過來,陰聲一笑說道:“想不到還真有人不把我們斜月洞放在眼裏啊,前幾日剛剛通報修真界諸位道友,此子乃截教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不想今日居然有人會收他為徒……搖花仙子,如此目中無人,怕是不好吧?”
“張真人是吧?”田娟兒嘴角上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大的威風啊!因為雷仁修行過截教的心法,便不許小女子收其為徒,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張傑略滯,接著仰天長笑,傲然說道:“‘截教餘孽,人人得而誅之’,此乃鄙教掌教真人金毛祖師定下的規矩,仙子也是修真者,莫非真要違抗祖師法旨不成?”
“張真人此言差矣,小女子從未以修真者自居,闡截二教紛爭,與小女子無關,貴教雖然勢大,怕還不到號令天下的程度,如此欺人太甚,就不怕天下悠悠眾口麼?”
田娟兒不慌不忙,麵帶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一般,突然笑容一收,柳眉豎起,肅然說道:“過往種種,小女子不想深究,不過,若貴派一定要與我師徒為難,小女子雖然一介女流,卻也不懼,不若放馬過來,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此話一出,無異於當眾撕破了臉皮,田娟兒挺胸抬頭,傲然望著張傑以及他身後蠢蠢欲動的斜月洞眾人,英氣勃發,淩然無懼。
“說的沒錯,你們斜月洞尚未一整三支,便要一手遮天麼?當著這麼多前輩高人的麵,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看咱們怕不怕你!”紫煙隨聲附和,挺身站到了雷仁的前邊。
“你們……”張傑麵色大變,怒發衝冠,卻聽身後一人不陰不陽說道:“梁師兄,人家搖花仙子說的可也不錯,一個孩子而已,不就學了截教心法麼?便要斬殺,貴派也太過殘忍了些吧?”聽出是皇極洞的掌教玄靈子,頓時一醒:“兩個小娘皮伶牙俐齒,莫要上了她們的當才是!”頓時收攝真元,強壓怒氣,轉身麵對玄靈子:
“道兄此言差矣……”
“張傑!”可惜不等他反駁的話出口,梁修便出言喝止了他,正自心有不解,忽聽耳端傳來梁修聲音:“雷仁已經失去爭奪褒國候爵位資格,難成大患,養元丹之事要緊,不可多生事端!”情知乃是梁修秘法傳音告誡自己,雖然不服,也隻好忍住,不再多言。
梁修一邊上前一邊暗中安撫張傑,掃眼見其低頭,知道他已被自己說服,這才衝九月仙子稽首問訊,回視田娟兒:“仙子且息雷霆之怒,這事原是鄙派行的草率了,光記得掌教真人掃清截教餘孽的訓示,卻忘記了掌教真人另有寬宏待人的教誨,方才玄靈子道兄說的不錯,雷仁不過一個孩子而已,尚無分辨是非的能力,既然如今仙子願意將其收歸門下,有仙子教誨,此子定然不會再走上邪路,當然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仙子且放寬心,稍後貧道便休書一封,敕令同門,日後不準再找貴徒麻煩,至於前番種種,咱們一筆揭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