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集中統一行動我們倆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了,說白了,就是為了造聲勢,應付一下上級公安機關,所以,我們倆也沒太當回事兒,穿戴上鋼盔和防刺服,跨上微型衝鋒槍,跟著治安大隊的兄弟們就上車,然後一溜警車拉著警報,呼嘯著穿過雅爾市的大街小巷,掃蕩那些洗頭房、酒吧、夜總會,倒也頗為威風。
當然,一些禁區和上檔次的賓館絕對不在掃蕩之列。
但凡幹刑警的,多有獨行俠的傲氣,我和胖子也概莫能外,對於這種大兵團作戰式的打擊黃賭毒行動,一般都不太熱衷,所以,在清查那些娛樂場所的時候,主要是治安和法製的弟兄們負責破門抓嫖,我和胖子則負責往局裏拉人,然後再領著一幫警校來實習的學員們挨個取材料。
要說起這取材料,也是蠻有意思的。因為對於那些被抓的買春的嫖客而言,當時在現場被抓的時候吧,或者捂著臉,或者蒙上衣服,好歹還能遮遮羞,可一進了公安局,在走廊裏一個挨一個地蹲成一溜,然後逐個被帶進各個辦公室取材料,就沒法再藏頭露尾了,萬一再碰上個把熟悉的警察,那真是汗流浹背、相當尷尬啊。
我和胖子在安排那些實習生取材料的時候,就發現一個蹲在地上、四十多歲的男子形跡可疑,總是有意無意地盡量往燈光較暗的角落裏躲,似乎很怕被我們看到。
這不是掩耳盜鈴嗎,我不由得啞然失笑,不過,在仔細看了那個神情驚慌的男子一會兒後,我就覺得他好像有點兒眼熟,應該在哪兒見過。
想了一想,不得要領,就將胖子拉到一邊,指著那男子問胖子認不認識。
胖子看了幾眼,也不太認識,就將值班室值班的老警察老林拽了過來,老林一打眼,就樂了,小聲告訴我們,那男子是雅爾市地稅局營業稅管理辦的副主任秦保成,也是風月老手了,隻是這次能被公安局給收進來,實屬意外。
一聽那男子是地稅局的秦保成,我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這到不是我在恥笑丫堂堂一名國家幹部去風月場所買春還被公安機關抓了個現行,這年頭兒,這都不叫事兒,是事兒也就一會兒,我之所以高興,是想到了一個可以打破我對王大虎隻能懷疑卻無法取得實質性進展的僵局的突破口。
我將胖子扯到一邊,將自己的想法和他簡單叨咕了一遍,胖子盡管覺得我有點兒強迫症的發病前兆,但拗不過我,還是答應了,於是,我讓兩名學員將秦保成帶到治安大隊最裏麵的一間辦公室裏,然後和胖子走了進去。
秦保成正戰戰兢兢地站在辦公室中間,一雙驚恐的小眼睛緊張地偷瞄著我和胖子的一舉一動,我們倆故意不理他,走到他對麵的辦公桌前坐下,掏出筆錄紙和筆,“啪”地扔在桌子上,秦保成渾身一激靈。
“叫啥名,年齡,職業。,家庭住址,知道我們為啥找你嗎,咋地,啞巴了,問你話呢,操!”胖子見秦保成光哆嗦不吱聲,冷丁一提高嗓門,嚇得秦保成身子一歪,差點兒沒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