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了片刻,幸得天君和天後發現了我們,走了過來,如若不然我那膝蓋定是堅持不了多久;天後從天君的背上跳下來,蹦跳著過來,眼神揶揄地看著我們,到了尊神旁邊,她便繞著尊神走了一圈,嘴裏嘖嘖歎著說“我竟不知夙流你還愛來這地方”還不等尊神回話,她便又看了我一眼繼續調侃著“莫不是陪美人來的?”
我有些生氣,行了禮正要回她,尊神卻開口“你這不也見了?”許是沒想到尊神語氣會如此冷硬,天後神情有些尷尬,天君這也到了近前,伸手便攬上天後的腰,哈哈笑著說尊神這是惱羞成怒,邀了尊神一同走。
尊神那腦袋,我實是不太明白,竟答應了,人家一對神仙愛侶,他湊什麼熱鬧?他這般心性,跟著看到人家恩愛甜膩,隻怕又要自己憂思苦悶,我實不能忍,不願跟了他們去,我便找了個托詞,離了他們自己走了另一方向。
我一瘸一拐,自己碎念罵尊神自討苦吃,沒注意前方的狀況,隻聽了一人叫著“快走開,快走開,那瘸子,快走開”我抬眼這便見了前方一隻山豬朝我衝過來,我急急避讓,因著膝蓋受傷,避讓倒是避讓了,隻是我也一下子絆倒在那道旁的花上,那山豬後麵跟著一人,看著該是還未成年的小狐妖神,我看他一陣風一般,追了那山豬去,半點沒有要扶起我的意思,我想他小孩子心性,也不願計較,便自己起身,欲往前繼續賞花。
我正走著,聽後麵有人喚了一聲“哎,那瘸子”我一聽識出這是方才那人,我轉身,便見他怒氣衝衝過來,站到我眼前,他看著雖年幼個子倒是與尊神差不離,居高臨下看著我,伸手便拉起我的衣領“你這瘸子在這礙事”我是真不知自己到底何時礙事了,他並未停下關照我是否受傷怎又說了我礙事隻好開口問他“何礙之有?”
他看起來更怒了,那眉皺得我都覺著難受,細長的雙目更是通紅了,咆哮了起來“若不是你,我早用了法殺了那山豬,就因你,我才讓那山豬逃了”
我極度鬱悶,心想著“你若有本事,怎的不一早殺了那山豬,非要出了事才來怪罪於我”但這是狐族的地界,且我的身份是尊神的隨侍,未免給尊神丟麵,我隻好忍了這氣,好生與他致歉,他卻咄咄逼人,說了要我賠。
我心想這小孩子果然是不一般愛計較,隻問他要如何才算賠了他的山豬,他打量了我一番,許是未見過我,隻問了我從何處來,我便告知於他我是尊神隨侍,此番是陪著尊神回來參加祭典的。
他方才凶狠的模樣這下軟下了許多放開了揪我衣領的手,隻皺著眉說了一句“尊神的隨侍竟是一瘸子”我頓時一口老血哽在胸口,這孩子定是驕縱慣了,說話沒半分客氣。
我懶得與他計較,隻作揖向他告辭,他許是看我不願理他,也沒跟上來,我不願去找了尊神和天君天後,自己試著施了法,沒想到竟是成了,我便自己先上去了,到了屋裏,我卻苦惱了,我到了這地方,本是要來了解尊神的過去的。
如今尊神位尊,涉及的也是權重的尊貴之人,隻怕沒有誰會輕易跟我說了去,但我總歸是要問出些什麼來的,哪怕最後無功而返,最壞也是親自去問了尊神。
我獨自待著也是無聊得緊,等不到尊神回來我便到床上躺著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些響動醒來,睜開眼起身看向窗外,天色已然是黑了,月光倒是柔亮。
我加了件小披風下地走到外廳,屋門大開著,夜風吹進來有些涼,我走過去,看到尊神坐在外麵的道欄上,背靠著圓柱,手裏拿著酒壇正在喝著,地上已有了幾個空壇子,想必方才我聽到的便是那酒壇落地的聲響。
尊神的臉色已經不似平日裏那樣透著冷的白,而是充血般的紅,他隻專注喝著酒,並未留意到我,我心下明白尊神定是因為今天的事難受了。
“尊神”我喚了他一聲,他並未回頭,隻是依舊轉著頭看向外,另一邊除去那正殿,有幾盞夜燈,發出些溫暖的光暈,其餘的便都是籠罩在銀色的月光下,大多是殿樓和樹木投下的陰影,他又喝了一口,我實在不忍,便過去拿了他那酒壇,尊神這才回過頭看著我,眼神是迷蒙的,一看便知是喝多了。
我拉了他的衣袖,喚他“尊神”他這才回了我的話,他說“小池溜,小池溜、、、”我瞧他已有些不清醒,竟一直喚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