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也就三十二人,就是我兒子現在也跑出去打工了,說要發了財接我出村,打死都不回來了。”
薛隆這時候回來了,看他臉色蒼白的,看樣子是吐的很難受:“王村長,你們就吃這肉啊,田鼠肉不能亂吃的,吃多了會中毒的。”
“毒死總比餓死強。”王村長回了句,薛隆頓時噎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曾毅衝王村長道:“老村長,你放心,這次我下來不是走馬觀花,我是真心實意想要為村裏做點實事的。”
曾毅在溪水村呆了一晚上,幾乎沒有睡覺,也根本睡不著,這地方他根本就躺不下來,和王村長徹夜長談一番,他才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貧苦。
傳聞中的一家七口窮的隻有一條褲子,誰有事就穿著出門的經典故事,想不到在溪水村居然有。
離開村子時,王村長一聲長歎一直縈繞在曾毅的耳畔。
“曾鄉長,我也不求你能為我們村辦點實事,我們這些老的死就是死了,沒什麼可在乎的,隻求鄉裏撥點款子,別餓著孩子就成。”
這話透著一個老農民深深的無奈,村子長久積貧,他不求村子能夠走出困境,隻求別餓著孩子。
曾毅坐在車內,頗為無奈,薛隆問道:“曾鄉長,咱們還要繼續調研不?”
“要,為什麼不要。”曾毅回道。
“可是我怕您會受不了,以前也有很多領導抱負滿滿的要做出點成績,可最後要麼承受不了,要麼就被打擊的請求調走,我怕您也……”薛隆難得話多了一次。
曾毅笑道:“不會的,繼續調研。”
“那好吧。”薛隆無奈,隻得開車。
一連七天,曾毅都在調研,百裏鄉的情況他基本摸清楚了,情況惡劣到讓他痛心疾首。
而跟隨著的薛隆對曾毅更是感到吃驚,因為曾毅居然完成承受住了壓力,心智堅定到叫他很是意外。
回到鄉裏,曾毅整個人都黑了,不是曬的,是被寒風吹黑的,人憔悴許多,人來鄉裏時,別人還當是哪個疙瘩裏冒出土農民。
前台小姐正和同事調侃著說攀上哪個領導,突然見到曾毅灰頭土臉而來,立馬喊住道:“這位先生,你是哪個村來要錢的,請先來我這登記。”
曾毅一愣的,薛隆在一旁立馬附耳小聲道:“咱們沒洗澡就來報道,隻怕他們以為咱們是村裏來要錢救濟的了。”
一聽是這樣,曾毅嘴角掛起玩味的笑容,走到小姐跟前,衝他道:“我是溪水村的,聽說來了新的鄉長,叫他給我們款子,老子都快要餓死了。”
薛隆一見曾毅居然戲弄前台小姐,頓時偷笑起來。
前台小姐衝曾毅道:“請先登記,我會把這些彙報給負責農業工作的副鄉長曾毅先生的。”
曾毅見一個厚厚的本子遞來,他翻開看看。這一看頓時火帽三丈,這一筆筆,一樁樁全是下麵村莊的訴求,可是這些上訪記錄從來就沒遞到上麵去。
曾毅怒了,服務小姐遞來的筆直接被他折斷了,這嚇了服務小姐一跳,急忙衝保安喊道:“你快來,這人好像要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