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平穩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強忍著劇痛的胸腔和周身撕裂般的疼痛,趁單玉章不備,揮刀直擊單玉章小腹,單玉章躲閃不及,竟然被劃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
單玉章一愣,隨即大怒,跳起來將折扇抵在蕭啟喉頭,狠聲道:“你竟然還有力氣反抗?”
剛才一擊,已經耗盡了蕭啟的所有力氣,現在唯剩下深深的無力和大口的喘息。
蕭啟眼前一陣陣發黑,不由想到,倘若剛才是用來自裁而不是攻擊,那自己是不是已經成功?
單玉章抬手提起蕭啟,慢條斯理的說:“世言蕭準將性格剛烈異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可惜,你天資不低,沒有遇到一個好的師父,今日,你便隨我去吧。”
蕭啟咬了咬下唇,悄悄拿出隨身的黑丸,抬首望著灰撲撲的房梁,又看向小窗外已經微亮的天色。能在黎明死去,未嚐不是一見好事。
於是,蕭啟輕笑道:“我敗在你手下,自然履行約定。”說著,將左手放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忽然,一枚銀針從暗中射出,直刺蕭啟左手。單玉章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隻見那銀針刺穿一顆黑丸,釘在了牆上。
單玉章和蕭啟同時一愣,麵麵相覷。
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角傳來:“你已存死誌?”
單玉章臉色大變,朗聲道:“什麼人?”
一名老者從屋角緩緩現身,遮住半張臉的金色麵具晃得人眼睛發痛。單玉章滿身冷汗,有人潛伏於此,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老者冷笑道:“單玉章,你連老朽都不認得了嗎?”
單玉章麵色一僵,厲聲道:“你是何人?”
老者搖頭道:“蕭啟留下,你走吧。”
單玉章冷笑道:“我為何要聽從與你?”
老者掃了一眼單玉章,輕蔑道:“小小年紀,腦子就不好使了。你可聽過‘笛風倚枯樹,青劍藏深山’?”
單玉章一愣,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道:“你……你怎麼知道?”
老者道:“我怎麼知道?回去問問你爹吧!”
單玉章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麵露驚駭之色:“我爹?”
老者哼了一聲,道:“還不快滾?”
單玉章不敢耽擱,忙收起折扇,幾個躥躍急速離開。老者解下外衣披在蕭啟身上替他擋住斑斑血跡的身體,然後淡淡道:“你回去吧。”
蕭啟勉強起身施禮道:“前輩多次相救,蕭啟銘感五內。”
老者搖頭道:“我並非為救你,你好自為之吧。倘若下次遇險,我可不能保證一定會趕到。”
蕭啟輕聲道:“不勞前輩掛懷。”
老者哼了一聲,道:“以你的功力,雖不及單玉章,也不致如此慘敗,隻不過是餘毒未清,以後斷斷不可如此拚命。”說完,轉身離開。蕭啟也緊了緊外衣,打算趁著天色未明,趕快回去。
走出民居,蕭啟隻覺全身劇痛,扶住牆喘息了一陣,
繞到淩府的偏門,正好遇到晨起的趙開疆,趙開疆見蕭啟臉色慘白,步履踉蹌,登時大驚,急忙上前扶住蕭啟,急道:“七郎,你怎麼了?”
蕭啟見到趙開疆,精神一鬆,眼前發黑,登時暈了過去。
蕭啟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淩府的客房,焦先生板著臉坐在床頭,見蕭啟醒來,焦先生淡淡道:“醒了?”
蕭啟強撐起身體,卻被焦先生按住:“你躺下,什麼也別說,先休息吧。”
蕭啟閉目搖頭道:“我怎能安歇。”
焦先生正要答話,趙開疆忽然沒敲門就闖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張紙。見到蕭啟醒來,幾步上前道:“焦先生,七郎就先在我家,恐怕您也不方便往這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