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再次醒來,已經是第八日黃昏,看到一臉憔悴的伊娜,蕭啟眼中滿是愧疚。
伊娜緊緊握住蕭啟的手,哽咽道:“蕭啟,你不要嚇我了好不好……我……你別擔心,焦爺爺一定會醫好你的,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著!聽見了嗎?”
蕭啟閉上眼,微微搖頭,伊娜沒有明白蕭啟的意思,便追問道:“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蕭啟剛剛扯起一抹慘笑,聞訊趕來的齊響便快步來到蕭啟床前,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玉牌,道:“這個是你身上的嗎?”
蕭啟認出那個是李有才送給自己的禮物,便點點頭,將玉牌放到蕭啟枕邊,走了出去。
一出房門,齊響就急切的吩咐隨行的衛兵道:“你立刻去白鉞那裏將蕭啟所有的資料拿來給我。”
十日後,中州戰場基本上清理完畢,大軍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撤退,蕭啟因為重傷,被齊響留在了中州皇城的太子東宮。千夫營的兄弟們因為擔心蕭啟,也都沒有離開,便都在皇城駐紮下來,暫時擔任守城之責。
吃過午飯,蕭啟靠在軟墊上沉思,在焦先生的照料下,蕭啟的身體好了許多,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超過了一個時辰,
眾人皆知性格剛烈如蕭啟,但存死誌,必定不擇手段一心求死,故所有稍稍尖利的物什都被藏了起來,甚至連筷子都不留下。無論是昏迷還是清醒,白鉞都命人將蕭啟的雙手銬在床柱上,倘若不是確實他沒有力氣咬舌自盡,恐怕他嘴裏也會被塞上東西。
白鉞一直隻為蕭啟是擔心這次重傷後身體落下病根,日後不能行軍打仗,於是一再勸慰,可蕭啟隻是默默不語。
蕭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讓他如何回答?難道要他告訴白鉞,他已經算出,阻止兄弟們身死的唯一方法,就是自己死去。
無力的閉上眼睛,蕭啟懊悔自己第一次竟然沒有成功,如今,自己連求死也沒有機會。
齊響來看過幾次,每次都是頤指氣使的交代很多事情,然後匆匆離去。
蕭啟看著自己被緊緊束縛的雙手,隻能苦笑。
這時,白鉞走了進來,看著蕭啟,苦笑著搖搖頭道:“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捆著你……可是,唉……我過來是要告訴你,皇上已經到了中州。”
蕭啟聞言,隻是靜靜看著前方,不知有沒有聽到,白鉞又道:“皇上的意思是,他到中州的的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所以,一會兒他來看你,你不必行君臣之禮,隻要叫他明伯伯就好。”
蕭啟微微頷首,卻不說話。
白鉞不放心的看了蕭啟一眼,又道:“明天我就把你的繩子解開,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蕭啟木然點頭,白鉞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得坐在蕭啟身邊,安慰道:“你別多想了,一定要相信焦先生。”
蕭啟點頭道:“將軍放心,蕭啟自有分寸。”
白鉞點點頭,又陪著蕭啟說了幾句話,看他麵露疲色,便起身告辭。
此時,齊鳴與齊響正在翻看著蕭啟的資料,齊鳴疑惑道:“不對吧?蕭啟的生日怎麼會在十二月?”
齊響解釋道:“這個我問過焦先生,他說了,蕭啟出生是先天不足,是不足八個月出生的。”
齊鳴點頭道:“這樣還對……他的狀況還好吧?”
齊響搖頭道:“不是很好……前幾日,他似乎嚐試過自裁。”
“自裁?”齊鳴皺眉道:“為什麼自裁呢?”
齊響道:“不知道……直到現在,他還是很少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齊鳴歎道:“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想起了小蝶當年……她也是這種倔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