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長?”克雲不平叫道。
“是!你說的沒錯,我是一向高高在上的愛新覺羅?曜日,我是政商名流間極欲攏絡、親近的男人,但我也是她的丈夫,一個做錯事的丈夫!”
“可是,執行長——”
“夠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我出去!”
“我……是!”縱是滿心不服,方克雲還是聽令退出病房。
沒了方克雲的幹涉與阻撓,頓然沉靜的空間,教曜日因回想起那一天的驚恐畫麵,而表情痛苦。
想起漫舞墜樓那天,想起他對她的威脅、恐嚇,與迫她吞藥墮胎,最後還害得她自二樓墜下,倒臥殷紅血泊中的駭人情景……他雙拳一握,黑眸驀濕。
“曜日?”
凝看驚瞠黑瞳的漫舞,他斂下濕潤的眼,薄唇一抿,膝一屈,跪地。
“對不起!”
“曜日?你快起來!”驚看丈夫的莫名舉動,漫舞急回頭看向風父,“爸,你為什麼要逼曜日跪下?你快讓曜日起來啊!”
不聽漫舞的驚聲抗議,風父一杖又揮下,直接打中曜日挺直的背脊!
“再給我道歉,聽見沒有,再向她道歉!”
悶哼一聲,曜日再次承受他一記杖擊。
“我知道,我會的。”不必風父的提醒,他也會向她懺悔認錯。
仰看坐在病床上的漫舞,他緊緊握著她的手。
“對不起,我……我錯了,請……請你原諒我,求你……”緊抿著微微顫動的唇角,他張著濕潤的黑眼,望著她,一字一句地懇求她的原諒。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那樣傷害你,我……我懇求你的原諒,求你……給我一次贖罪、悔過的機會!”
他不知道漫舞是否會願意原諒他,但,他還是要祈求、懇求她與上天,給他一次贖罪與懺悔的機會。
“好好好!我原諒你、不管你做錯什麼事情,我都會原諒你的!你快起來啊,快啊!”他的舉動,教漫舞的心亂成一團。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意外得到她的諒解,曜日唇角顫抖,感動得無以複加。
他看向風父,希望也能獲取他的原諒,可,風父憤別過頭。
“爸!”拉不起跪地的曜日,漫舞急得掀開被子。
才下床,她身子一軟,在曜日扶住她之前,她已跪到他身邊。
“漫舞,你這是在做什麼?做錯事的人他,不是你,你快起來!”風父一驚,忙伸出手想扶起她。
風漫舞搖頭拒絕,緊緊握著身邊丈夫的手。
她與曜日是夫妻,她不替他求情,還有誰能為他求情?
“爸,不管曜日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就請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諒他這一次吧。”
“漫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風父怒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他對你做了什麼好事?”
“爸,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是不管曜****對我做了什麼,我相信那都是因為他愛我的關係,請你不要跟他計較了。”眨去淚意,她說著。
“漫舞你……”
“爸,曜****是一個大男人,如果今天他不是真心反省過錯,他不會不顧一切跪下的。”她眼眶微紅。為了她,他竟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
風父隱約感覺不對勁。
“爸,你還記得我結婚前夕,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這……”
“你說愛是一種包容、寬恕、溫柔,與恒久的付出,隻要我能試著放下與曜日所發生的爭執,那麼我跟曜日的婚姻,就會很幸福,那現在曜日都已經認錯,也道歉了,你又怎能不為我而原諒他呢?”
風父攏眉不語。
“我記得你還說,你相信曜****是真心喜歡我,當時我不肯定,甚至是不信,可是現在……”望著愛人,她笑出一抹甜蜜。
“可是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爸,曜****不隻是喜歡我而已,他還深愛著我,他一直是深深的、深深的愛著我。”
“漫舞你……”聽到女兒一再重複他說過的話,風父已無言。
“結婚這段日子裏來,曜****處處為我設想,凡事都以我為優先……”
見漫舞一再為自己求情,曜日情緒激動而無法言語地緊摟著她。
“爸,曜****真的很愛我、很寵我……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像他這般愛我、疼我了。”
握著愛人的手,漫舞凝淚回眸對他一笑,繼而繼續對風父說著——
“爸,曜日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孩子的爸爸,就請你看在這孩子的麵子上……啊!”似想到了什麼,風漫舞話聲頓止,捂住嘴,發出一聲驚呼。
她瞠大黑瞳,驚望兩人!
“怎麼了?”兩人同聲問。
驀地,她笑亮燦耀的黑瞳。
“有件事我差點忘記告訴你們了,曜日,你快起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跟爸爸!”她笑著用力拉起丈夫。
隻要她說出好消息,她相信爸爸就不會再生曜日的氣了。
“什麼事?”曜日心微驚。不知怎地,她幸福的笑容,教他心顫。
“我、懷、孕、了!”看著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風漫舞揚起美麗的笑顏,大聲宣布。
剎那間,時間似在曜日眼前停止,他驚望一旁有著同樣表情的風父。
回過頭,他愕眼望進漫舞太過清亮、燦爛的黑瞳。
“漫、漫舞,你……你是不是……”他的聲音在顫抖。
“曜日,我們就快要有寶寶了,你很高興,對吧?”忽略了兩人的異樣表情,漫舞霍張雙手,笑擁身旁的丈夫,興奮看向風父。
“爸,你真的猜對了,我已經懷孕,而且已經兩個月了!”
曜日愣眼望她。他希望眼前一切隻是個玩笑。
但看著漫舞因為確定懷孕而笑亮的黑瞳,看著她因為即將初為人母而發亮的臉龐,愛新覺羅?曜日緊閉濕潤的眼,緊握拳,顫抖。
在昏迷兩個月後醒來,會誤以為自己隻懷胎兩個月,是正常的。
但,她怎麼會忘了他早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他還曾經為了她懷孕的事,而逼她吞藥墮胎啊!這種嚴重的事,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漫舞,這件事我們……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風父小心道。
“你們知道了?真的嗎?誰告訴你們的?”漫舞驚訝看向曜日,“那你也知道了?”
看到他的點頭,美麗臉龐頓時失去了光芒。
“是林克漢說的對不對?我明明告訴過他,我想給你跟爸一個驚喜,要他不要多事的!”沒能見到家人驚喜的表情,她擰眉,懊惱。
“早知道他這麼多話,我就不應該因為順路而載他到醫院看病,看,想給你們的驚喜都沒了!”看不見至親的喜悅,她撇著紅唇,瞳裏有著惱怒。
“漫舞——”
“不過……”清醒時的疑問,重新蕩回她的腦海。
望著丈夫,她眼裏有著問句。
“曜日,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明明記得檢查完之後,我就跟林克漢離開醫院,還開車送他回家,然後……然後呢?”
想不起之後的事,漫舞緊擰柳眉,認真而專注的想著。
可一陣疼痛,突襲而來——
“啊,我的頭、我的好痛!”緊抱似要炸開的頭,漫舞痛苦地跌坐地上。
“漫舞?”緊抱住臉色慘白,痛得不斷大聲尖叫的漫舞,曜日心神俱裂地朝門口狂聲叫吼——
“醫師、醫師?快叫醫師來啊!”
尾聲
兩年後。
初夏,假日上午,天空湛藍,涼風清拂,一曲情感澎湃的公主徹夜未眠,激情回蕩在爵園山林間。
隨清風傳入室內的熟悉旋律,輕輕喚醒沉睡於大床上的男人。
不想太快離開有她淡香氣息的床,愛新覺羅?曜日伸出手臂往身邊探去,想攬過被他累了一夜的愛妻。
但觸不到該有的嬌柔身子,曜日驀張黑眸,疾身坐起,眼底有著驚惶。
看著空無人影的左側,他掀被翻身下床,隨手撈起一旁睡袍穿上
“漫舞?”找過更衣室與相連的浴室,仍見不到她的人影,他心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