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父親,想到這裏,何瀟雨心裏總是不可避免出現一絲譏笑,敢做不敢當的人也配做父親?自己爽了,舒服過後,產生的後果卻視若垃圾隨手丟棄,事後也僅僅給了一筆錢讓她自生自滅。他永遠忘不了妹妹拖著瘦弱幼小的身軀照顧病危的母親那一幕,更忘不了她母親臨死前請求自己照顧妹妹那個哀求的眼神。
時間如梭,轉眼間10年過去了,妹妹也讀上高中,盡管在這個偏僻貧窮的地方,但是她從來不自暴自棄,恰恰相反,她盡情的享受18歲應有的青春與歡笑,因為她一直知道,有個疼愛她的哥哥,她們甚至約定過年的時候一起去遊玩,隻是何瀟雨永遠想不到,等來的不是妹妹的笑容,而是一個冰冷的死息。最令他憤怒的是,父親對此隻是不痛不癢“嗯”了聲,連屍體都讓這邊的人草草處理。
“哥哥,我好冷。。。”
回過神,何瀟雨終於發現妹妹的身上全是水,仿佛流之不盡,不停化為水珠撞擊在地板上,腳下已經濕成一大片。
“妹妹,你怎麼變成這樣,是誰害死你?”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說這番話,很奇怪,看見妹妹的鬼魂出現在自己非但不怕,甚至比以往來得更心疼。
“我不知道,她很可怕,那裏很黑很暗很冰冷,我看不見一點光。”何小紅很迷茫。
何瀟雨拳頭不由緊緊握起,青筋根根瘋漲欲爆,即使如此,依舊無法緩輕心中一絲痛苦,咬牙切齒的說:“你放心,哥哥一定找出真凶為你報仇雪恨。”
“不,不要,你快跑,不要管我。”像是想到什麼,何小紅突然變得異常激動,隻是這種激動,更像是一種恐懼,剛想繼續說什麼,突然感覺喉嚨一緊,眼眶激烈的疼痛。
“你。。。”何瀟雨發現妹妹的異樣,剛想靠過去,一股強烈的寒意頓時冒上心頭,劇烈的危險直覺讓他硬生生止住腳步。
“啊!!”何小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的眼睛好痛,即使剩下靈魂,也無法停止這股鑽心的刺痛。
噗!噗!兩聲悶響,眼睛宛如爆開的煙花燦爛綻放,隻是並不像煙花般美麗耀眼,而是一種令人顫抖的血腥,血液劃過黑暗筆直的濺射在何瀟雨呆滯的眼眸裏。
“嘻嘻!”一聲輕微的嬉笑驟然傳來,一個陰影出現在何小紅身後,仿佛與生俱來就是和她融為一體,緊緊貼在她後背上。
何瀟雨臉色瞬間變得異常蒼白,恐懼的情緒強烈在他腦海裏滋生,不是因為突然出現的陰影,而是那一聲驟起的笑聲,他聽出隱藏在笑聲裏的怨恨與無盡冰冷。
猛然,何瀟雨的眼眸急速收縮,他看見陰影處忽然出現的那一雙飽含怨毒的猩紅眼睛,那該是多大的怨與多大的恨才會擁有的眼神?
“啊!!!”何瀟雨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精神壓力,發出一聲巨大的慘叫。
呼!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茫然望著明亮的房間,剛才是夢嗎?
“瀟雨,開門,你沒事吧?快開一下門。”房門外傳來夏琪龍急促的敲門聲。
房門緩緩開啟,盯著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魏釗有些關心的問:“你沒事吧?剛剛的叫聲是怎麼回事?”
掃了神情緊張的兩人,何瀟雨露出一絲苦笑,緩緩說:“沒事,隻是做了個夢,進來吧!”
怔怔望著夢裏何小紅站立的位置,地麵很幹枯,看不出一絲水跡,看來真是夢,隻是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真實到此時依舊心有餘悸。
“瀟雨,你真的沒事嗎?”夏琪龍擔憂的看著何瀟雨,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神的一麵。
“不用擔心。”何瀟雨緩緩坐在椅子上,點燃煙抽了幾口,嚴肅的看著魏釗說:“魏釗,一會你去一趟警察局,我們要先了解當晚這裏發生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妹妹會來到這個偏僻的村莊?”
“嗯!”魏釗點了下頭。
“至於琪龍。”何瀟雨抽了口煙繼續說:“你想辦法和瀟俊傑打成一片,套套他的話,我想知道他妹妹和房裏其他人的關係。”
“你認為瀟俊傑會和我接觸嗎?如果他真有問題,更應該躲著我們,不是嗎?”看見何瀟雨似笑非笑的模樣,夏琪龍很是不解。
“他會的。”何瀟雨毫不猶豫的肯定心中的想法,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譏笑。
麵對如此肯定的回答,不僅夏琪龍一臉不解,就連魏釗也有些疑惑的盯著何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