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痕歎了口氣,道:“拗灘之上,的確是鄭錢手下先動手追殺纖夫。”
楊文印聽了,登時火起,大怒道:“柳源寶,你還有什麼話說,兄弟們,給我殺!”
夜無痕連忙道:“且慢動手!”
楊文印見夜無痕說話還算公正,便道:“好!我便聽你把話說完再動手!”
夜無痕道:“雖然是鄭錢先動的手,但鄭錢手下卻不是柳源家的人,而是你鯽江幫霍清河的手下!”
夜無痕此話一出,鯽江幫的人登時炸開了鍋,紛紛嚷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鄭錢的手下怎麼可能是鯽江幫的人。”“我看這來路不明的臭婊/子肯定是柳源家族的!”
眾人紛亂之間,隻有楊文印皺眉不語,因為他十分清楚霍清河的為人,為了幫主之位,霍清河很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楊文印伸手止住眾人道:“大家安靜。”又向夜無痕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夜無痕笑了一聲道:“小女子與你兩幫都無關係,隻是看你們兩方被人耍,覺得氣不過才過來提醒。信與不信都由你們!你們要我拿證據,我卻拿不出來,但是,楊執事你帶著鯽江幫的兄弟出來圍攻賀勝船港,可想過總舵的安全否?假如有某些覬覦幫主之位的小人趁機攻占你們總舵,幫主冷水公子將活否?”
楊文印聽後,大吃了一驚,眼神閃爍不定。忽然身手指向夜無痕道:“我想起來了,一個月前,你是越屍鬼帶來的千裏飛屍夜無痕,你說這話,有什麼根據嗎?”
夜無痕哈哈一笑,道:“你記性不錯!我早說過,信與不信由得你們。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夜你們鯽江幫即使報不了仇,將來也還有機會,但是若讓霍清河坐上幫主之位,鯽江幫還有你們立足之地嗎?”
楊文印聽了,忽然道:“鯽江幫的弟兄們,立刻回總舵!”
一個手下上來道:“那咱們的仇?”
楊文印道:“先救幫主要緊!”
說罷,楊文印帶著鯽江幫一眾弟兄要走。柳源寶忽然喝了一聲,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以為賀勝港是你家後花園嗎?”
楊文印正是兩頭為難之時,隻聽夜無痕又道:“柳源寶,你以為中計的隻有鯽江幫嗎?你可知道鄭錢這回從建康帶回了什麼嗎?”
柳源寶問道:“什麼?”
夜無痕也不多說,將手中古琴丟擲了下去,柳源寶不敢怠慢,伸手接住,看了看那琴,隻見琴尾墜飾上寫著一個“慕”字,柳源寶登時大驚,道:“這是我慕侄女兒的琴,怎麼會在你那裏?”
夜無痕拱手向柳源寶道:“我與柳源慕結義金蘭,是好姐們,你是柳源慕的叔叔,論禮我也該教你一聲叔父。慕姐姐是鄭錢從建康帶回來的,鄭錢在霍清河威逼利誘之下,將慕姐姐交給了霍清河,剛才那大船也是霍清河的人鑿沉的!你若要人,還不立刻帶人去霍清河的老巢去找?”
柳源寶心下思量:“這女娃子嘴巴會騙人,但這琴卻不會。早就聽說家族裏今年會舉薦慕兒,果真如此,還是慕兒重要。”
柳源寶對夜無痕道:“哼,姑且信你一回。”說罷,號令一聲:“通知官府,派出所有家臣,就算把巴郡城翻他個底朝天,也要把慕兒找出來。”
楊文印見柳源寶帶人匆匆離去,連屬下屍體也丟在港口不顧,知他去的心急,該不會和自己為難。便安心帶著自己的人馬趕往鯽江幫總舵去了。
行到一半,楊文印忽然停下腳步,叫來了兩個屬下,吩咐道:“泥鰍、田螺,你們兩個,趕緊去把八嬸、老太公、周叔以及鯽江幫所有老資曆的上輩都叫到鯽江幫總舵。”
泥鰍、田螺兩個對視一眼,都為難道:“楊大哥,那些老古董脾氣怪的很!這麼晚了去打擾他們,恐怕……”
楊文印罵道:“哼,白刃刀頭你們都不怕,怕那幾個脾氣不好的老古董?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說什麼晚?你兩個今晚就算是拖也得給我把那群元老給我拖到總舵來!”
泥鰍、田螺聽了,不敢怠慢,應了聲是,便匆匆往另一條巷陌去了。
這方楊文印帶著一眾人馬,急匆匆趕往鯽江幫總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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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痕則跟在鯽江幫一夥人之後,也朝著鯽江幫總舵而去,行了不遠,忽聽遠處馬蹄嘚嘚傳來。夜無痕朝那馬蹄聲傳來之處看去,卻見天玄宗一眾門徒正趕往城內,沈麓屏、朱國峰、以及蘭香等人都在其中。
夜無痕見了,舉手大叫道:“沈師姑、朱大哥、蘭姐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沈麓屏一行人見了夜無痕也是一驚,幾人翻身下馬。
沈麓屏道:“原來是寄姑娘,怎麼不見了小施姑娘?”
夜無痕心中掛念鯽江幫總舵的情況,道:“說來話長,沈師姑不去成都反來到巴郡城,是為了櫻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