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白色，白色的茉莉花。好多，真的好多。
思維，斷斷續續，無法連接，如同沒有信號的老電視。眼前，白大褂走開了，其他身著各色的陌生人也都陸續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內。
女生雙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忽然一瞬間，眼淚傾瀉而下，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理由。
宣泄。
現在，隻想宣泄醒來那瞬間湧入心髒的血液。
他開始揮舞起雙手，扯掉針頭，拆掉束縛著快要炸開來的腦袋的繃帶。迅速套上醫院提供的錢來色拖鞋，向外逃去。
四
——我瘋了。
她的腦海裏隻浮現出這句話。
但我要逃，我一定要逃。
五
紛繁的大街，人群湧動，華燈初上。
那個被撞的護士，“砰”一聲掉在地上的310病房病曆，不明就裏的行人異樣的目光，統統在腦海裏回放。
路口紅綠燈一閃一閃，一滴液體劃過白皙的臉頰，緩緩地脫離，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融入大地。
接著是兩滴，三滴，四滴……
是天，天哭了。
——老天，你是知道的吧，我內心如此悲慟的緣由。到底是什麼？你藏起來了麼對麼？是你藏起來了——記憶。憑什麼，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輕易地拿走所有。老天，你是個該死的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雨水打濕了眼眶，衝淡了鹹味。為什麼拿走記憶的同時卻不把悲傷一並帶走？為什麼？
哽咽在喉嚨裏滿是苦澀的雨水。
——你是個小偷
路麵激起的水潭裏，圈圈的漣漪也同樣泛濫在心裏。
一道強光投射過來。女聲抬起手臂，後退倆步，全身戰栗。
黑色小轎車不耐煩地打了個彎，鳴著喇叭呼嘯而過。病號服被“唰”的一下吹起一角，然後又很乖巧地貼在女生腰間。
女生緊了緊領口，後怕的思索著什麼，繼而被下一個喇叭聲驚醒，慌張跑過馬路。
六
結實的牆體似乎比想象中更具安全感，即使是沒有可以用來遮雨的屋簷。
燈紅酒綠，歌舞升平，漸漸地在視線裏模糊開來。
女生蹲著，把頭深深地埋進胳膊肘裏，任雨點去嘲弄，嘲弄我把自己給忘了。
忘得好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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