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佳人歸來(1 / 3)

等待的終點就是幸福的起點。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美麗的春天來得快,去的也快。雖然殘餘的暖暖色調依然極力的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渲染,但依舊阻止不了春歸的腳步。

少了江南杏花春雨的滋潤,空氣中也沒有新春泥土中那芬芳的氣息。就是這麼一個略帶有喧囂的城市,在結束了一天的熱鬧之後又重歸於靜謐。白天那湛藍如洗的天空被潑上了漆黑的墨,濃得化不開的夜幕中霓虹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點點的若墨盤中跳動的紅、藍、紫水晶,揮灑出黑夜中唯一的靈動。

精致簡潔的小閣樓裏,小巧的台燈散發著溫柔的白光。它照在一張恬靜的臉上,微微的透露出傅粉般的白。薄薄的嘴唇,不似那種溫潤的紅色,卻偶爾會泛出那種淺淺的弧線美。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端起麵前的茶杯,待送到嘴邊的時候,卻發現杯子中已經沒有水分的殘留。隻有底部幾片蜷縮的茶葉,如少女柔美纖細的玉體,安靜彎曲的躺在杯底。

男子自嘲似的苦笑一聲,他取過那把久置的長雨傘輕輕的撫了撫,像撫摸嬰兒麵頰一樣的小心。

兩年的光陰,仿若隔了千載,漫長而心酸。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裏,你可曾也倚窗凝望,企盼著伊人的歸來?夜幕沉沉,蒼穹無語。小閣樓裏的光亮逐漸化作了這座城市上空萬點繁星中的一顆,隱沒,無痕。

“她明天就要回來了吧。”安靜的夜裏,不知是誰,在淺淺的低語。

“怎麼還沒有來呢?”機場寬廣的等待大廳裏,鍾子賢焦急的看著表,來回的踱著步子。從早上八點鍾子賢就趕到此地,已經等了兩個小時的他此刻早就心煩氣躁了。

一旁的公共座椅上是一個四十多歲,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顯然那張久經滄桑且成熟的臉上也帶著微微的焦色。漆黑的皮鞋在不停地碾動著腳下的幾個煙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使他看上去鎮定十足。

“我說阿賢呐,你小子安靜一會行嗎?月兒的航班要十點半才到,現在才十點二十分還差幾秒,你瞎著急什麼呢?”中年男子又一次點燃了一根香煙,用力的吸著。

“顏叔叔,我說您老就別假裝鎮定了!從半個小時之前您就在偷偷地看表,已經不下數十次了,恐怕您老此刻的心裏麵要比我著急的多吧?畢竟兩年沒見到您的寶貝女兒了,我就不信您不想她!”鍾子賢嬉皮笑臉的說道。

中年男子的臉上微微一紅,趕緊猛吸一口香煙以掩飾這一失態的表情,假裝生氣的對著鍾子賢嗔道:“就你這臭小子嘴刁!”

這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子名叫顏天成,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企業家。手下的公司在不久前才剛剛上市,正可謂是如日中天。他在這座城市裏毫無疑問是首屈一指的風雲人物。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商海沉浮的企業巨擘,此刻的內心也被無限的慈愛所籠罩占據著。就這麼一個心肝似的寶貝女兒,若不是因為她在音樂和舞蹈上有著非凡的天賦和熱愛,他才不忍心將這個掌上明珠送到隔海的彼岸大陸上去留學深造呢!整整兩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雖然無時無刻不在經濟和生活上關心著她,但仍然每時每刻都在擔心她在國外過的好比好,過的習不習慣。雖然她在國外有個對她百般疼愛的姑姑,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的委屈,但一顆牽掛的心仍然是放不下。

又怎麼能放得下呢?她母親走得早,從小就缺乏母愛的關懷。父愛再過偉大,也不能代替親情的全部。而今終於要見到她了,這個生命中的精神寄托。內心處複雜的感情一時間襲擊而來,而此時此刻他在表麵上還能保持著鎮定,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這個時候,玉溪然就坐在他的旁邊。

這個外表上看來似乎缺乏人類正常感情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那副喜怒不現於形的淡定表情。似笑非笑的臉上,神色如一。即使是目光如炬的智者,也讀不懂他此刻的心境。

“你倒是比那個阿賢穩重多了。”顏天成冷不丁的轉過臉來問了一句。其實他一直都非常的欣賞這位年輕人的才幹,也很想把他收歸旗下為己效勞。他並不是嫌貧愛富的勢力之人,所以並不反對自己的女兒和他交往。他反而非常肯定和欣賞自己女兒的看人眼光,以為她並沒有找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作終生的伴侶。在他的心中,他甚至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東床快婿。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仿佛就是故意給他一種剛硬的感覺,那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股傲氣,是不可馴服的。不過他有顏月兒這一沉重的砝碼作賭注,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歸於自己的馬下。他這樣想並不是拿自己女兒的幸福來做交易,而是他認為他確實是一個值得女兒托付終生的人。況且女兒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他不是不清楚,自從心愛的妻子離開他之後,女兒便成了他的全部精神支柱和所有希望的寄托。他之所以還在商海中沉浮打拚,全部都是為了她。女兒的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