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類似的景象在他的麵前上演了很多次,而又一次的場景重溫還是讓他的心裏麵惱火不已。意念裏,他早把玉溪然的十八代祖宗從頭到尾罵了十八遍了。喂,那可是月兒專用的水壺,你竟然敢接過來用?而且還當著我的麵,還喝了好久口,你這是……你這是……他新潮翻湧的難以平複,他預感總有一天那種壓抑的情懷會爆發出來,那將是一種不堪設想的景象。
寂寞可以讓人發狂,但嫉妒足以讓人發瘋!
“喂,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了?公然在這裏卿卿我我,佛祖可在看著你們呢!”鍾子賢假裝咳了兩下,提醒著他們趕快從柔情蜜意中蘇醒過來。這裏是佛門境地,抬頭三尺有神明,可不是花前柳下用來訴說相思的浪漫場所。
他這是典型的妒極中傷。
而顏月兒可不管他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可還是止不住的麵上一紅,粉麵含春,掩不住一絲絲幸福的笑意。惹人的嬌軀又不自覺的向玉溪然靠近了幾分。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黛莎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雙手合十的跪在那尊大佛像的麵前。神色恭敬的宛如一個虔誠的信徒,莊重的麵容之上沒有一點做作的神情。她對著佛像俯首拜了下去,像古代的祭祀中禮拜神明的聖潔樣子。不帶有半分對現實的乞求意願,隻是一種單純的頂禮膜拜,純潔而神聖。
顏月兒終於發現了她的奇異行為。這所謂的拜佛,拜拜也就算啦,用不著這般的稽首伏身,五體投地吧!但她卻沒有上前去打斷黛莎的禮拜,因為從她那莊嚴肅穆的神情中顏月兒看出她並不是簡單的像其他香客那樣乞求佛的庇佑,而更像是在進行著某種聖潔的祭奠儀式,決不允許外人的打擾。直到她連連叩首完畢緩緩地直立上身之後,顏月兒才湊了過去。
“黛莎,我以前也沒聽說過你信佛來著,怎麼現在看你拜佛拜得那麼虔誠呢?”她笑語盈盈的攙過黛莎的手臂,把她扶起來。
黛莎那張秀美絕倫的臉上,原本肅穆的表情逐漸被升起的柔美笑意所取代。嫩白纖細的手指理了理鬢邊散落的青絲,朱唇微起的淡淡說道:“有的人為了求佛而拜佛,有的人為了信佛而拜佛,而我兩者都不是,我是為了拜佛而拜佛。”
為了拜佛而拜佛?一句簡單的質樸話語,沒有修飾,沒有誇張,卻似暗含了深深的銘刻之理。一種讀不懂的玄奧之意,仿佛在這句話的背後暗藏了一個埋沒千古的秘密,沒人知曉,卻真實地存在。
顏月兒反複的琢磨她說的這句話,“為了拜佛而拜佛”,到底什麼意思呢?她百思不得其解。黛莎看她皺眉深思的模樣煞是招人喜愛,忍不住扭了扭她的粉臉笑道:“你別胡思亂想了,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當真了呀!實際上哪有什麼意思呀,像這樣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會明白的。”她抬眼偷覷了一下玉溪然,仿佛這句話就是說給他聽的,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而此刻,玉溪然也正眉頭緊鎖的看向她這裏。又一次的眉目相接,不過這一次兩人的目光都沒有馬上離開對方。黛莎微微揚起的嘴角處向他投來一絲複雜的笑意,這個笑委婉而模糊的深不可測。笑中有幾分淒楚的纏綿,又有幾分無奈的悲涼。總之,就算是敏銳的足以見微知著,明察秋毫的玉溪然在那一刻也疑惑了。他也看不出,猜不透在那個美麗的笑容裏到底潛藏著什麼。
這女子的背後到底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又隻有佛才會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