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可以學會把回憶慢慢的放下,但是他們卻不能否認它存在過。
清晨的第一米陽光此刺破東方天際一層魚肚的白把金輝再一次灑下,整個山頭如塗了重重金漆,光彩耀目。山風送走了一夜的疲倦,把清新的空氣帶來與人分享。濃鬱的草木一片新綠,翠得就要滴出濃濃的汁。幾聲清脆的鳥鳴入耳,增添了又一天開始時快活的氣氛。
玉溪然被這陣歡快的鳥鳴聲驚醒了,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臂,一件外套從身上滑落下來。是自己的外套,昨晚上用來給黛莎鋪在身下當做毯子的。他撿起來穿上,無意間便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香氣,那一定是她殘留在這件外套上的吧。與此同時身上的痛疼告訴他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
可惡,不是說好了要替她守夜的嗎?怎麼就在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呢!坐著也能睡著,想到此處玉溪然不禁自嘲似的苦笑了一聲。不對!他猛然一震,外套披在他身上,那……那她呢?他下意識的朝四周掃視了一下,空蕩蕩的,除了一堆已經熄滅卻還在兀自冒著青煙的火堆外,哪還有她的影子。一陣恐懼襲來,昨晚的一切還曆曆在目,讓他心有餘悸,難不成……他心下一急,迅速的站起身來。
“黛莎!黛莎!”他朝著四周大聲的呼喚她的名字。這還是打他認識她一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前都是“你你你”的稱呼她,現在猛地一改口還有點不習慣。但事出突然他也沒想那麼多,心中焦急萬分生怕她出什麼意外。畢竟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穀裏,什麼樣的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我在這呢!”一聲清脆婉轉的回應之音從他的背後響起,他快速轉過身子,但見一身白衣的清麗女子向他款款走來。姿容絕代,優雅嫵媚的像個公主。不,應該說是一位仙子,公主生長在凡間,帶著俗氣。而她卻似生活在閬苑瓊宮裏麵仙家。
“你……你跑到哪去了?我還以為你……”他的語氣中帶有幾分責怪的意味,但關心的表情溢於麵容,看到她平安的歸來他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你還以為我被山鬼叼走了不是!”黛莎輕伸玉指,攏了攏鬢角的發絲。儀態萬方,典雅至極。緊接著又繼續笑著說道:“不過據我所知,這山鬼大多說都是雌性的。我雖沒有親眼見過山鬼長得什麼樣子,不過卻見過一位叫羅聘的畫家畫過的一副《山鬼圖》,那圖畫上麵的山鬼娘娘就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想來即便有什麼山鬼之類的,人家也不會對我這個小女子感興趣吧!”說完她就強忍住笑,牙關緊咬的不發出聲來。很顯然她是在故意戲弄他,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那山鬼娘娘要把他捉了去采陽補陰,修煉仙法。而他是何許人也,焉能輕易的受這小女子的戲弄?他雖不想故意在嘴皮子上勝人一籌,但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吃個啞巴虧。眼珠一晃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還真是巧了,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揚州八怪’之一的羅聘呢我也知道。而且更巧的是也見過他那幅《山鬼圖》,不過我卻記得在那幅畫上麵除了有一位風姿綽約的妙齡女子之外好像還有一隻猛虎吧!那猛虎凶惡健壯神態逼真,正是山鬼娘娘的坐騎。知道那隻猛虎叫什麼名字嗎?告訴你吧它叫龍須虎,聽聽,聽聽!龍須虎,一看就知道是一隻雄虎。我想一隻雄虎是不會輕易放過一隻雌性動物的吧!”他反唇相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討厭!”聽到他七歪八扭的又扯出一隻什麼“龍須虎”,而且還非常含蓄的把她說成是一隻被雄虎給盯上的“雌性動物”,那分明就是諷刺她是一隻母老虎嘛!可惡,她隻不過隨便笑話他兩句,他怎麼能這樣刀子嘴不饒人呢?她想再反擊兩句,可是一時間卻從他的話語裏麵找不出一點的紕漏,氣的她是咬牙切齒。可恨的是在那幅該死的《山鬼圖》裏麵偏偏還真有一隻老虎,這就讓她甚為難堪了。又羞又惱之際,粉臉漲的通紅,小腳用力的在地上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