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璟看了半晌,偷偷從背麵一把蒙了七巷的眼,七巷哎喲一聲,小姑娘笑著逗他:“帶你走的人來了,你猜猜是誰?猜不對就留下來不許走了!”“花兒?”
“不對,不是花哥哥。再猜。”
“那是…抹絛大哥?”
“也不對,也不是點心哥哥。”
“那……莫非是主子來了?”七巷說著就要轉身去看,掙不開那人的抱,嗅嗅香,“是主子吧?這次定錯不了了!”聞言手一鬆,七巷望去,卻是另一個公子。一身薄色衣衫,梳個圓髻插了支寒煙翠色玉簪。正立在那頭。
“欸,不是主子……莫非我鼻子錯了?那麼一個騷包香味,竟不是主子……”七巷還在自言自語,漆雕璟一個閃身從假山後麵出來,拎了笑罵道:“好你個小賤奴,竟敢如此說你主子,小心我把你賣來這兒做苦力來。”
“主,主子,別,別擰了,疼啊,疼啊。”漆雕璟捏著七巷耳朵,七巷哀求。旁邊的那位剛剛被他接了扇子的那位樂伶忍不住勸:“爺,莫再教訓他了吧,他看來是真曉得自己的錯兒了。放了吧。”
漆雕璟聽他這麼一說,便收起了懶懶的腔調,“哼,這次看在人哥兒的份上,爺就饒了你,下次再敢這麼說,你就給爺滾去做燒火做飯的活去。”
“又不是我先說的,明明的是花兒先提的……怎麼您就隻教訓我……”
漆雕璟隻顧走開這兒,聽見了也隻一笑,看的旁邊的思弦一驚一驚地,這才開始懊惱自己不該多那一嘴,可那孩子實在像是疼地慌。再加上人家還接了自己的扇子,可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的……怎麼……隻忙著胡思亂想,漆雕璟見他隻知道走,心思卻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故意腳步一停,偷偷將腳一伸。思弦心不在焉,一下子被絆倒,漆雕璟樂得借此抱他入懷,思弦身上總有一種溫柔的味道,漆雕璟再次聞到,舒服地恨不得搖尾巴,可惜就像菩提說的那樣,可歎女媧造人時候沒給加上一條尾巴,因此不知道失了多少效果啊。
思弦突然被絆倒又被強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呆在這位難伺候的爺懷裏麵呆著,好容易掙起來,漆雕璟又哎哎喲喲叫起來,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手忙腳亂拉他起來,連連道歉,又要送他去看醫,七巷跟女娃走在後麵,瞧了一清二楚,芍藥悄悄說:“瞅瞅,上回就對我們公子不安好心,雖說廢了那個混蛋一隻胳膊,到底還不是輕薄了公子一口。今天又來這招,唉。看來公子這次是注定要跟你家這悶騷主子了。”
七巷點頭如搗蒜。小姑娘笑得滿臉天真無邪,人畜無害。思弦還在急得不行的時候,兩人這一番動靜驚到了十步亭裏的菩提。他今日本是來找長生下棋的,結果到了半路有小廝說長生哥兒被長安哥兒拉去鬥茶去了,心裏著實鬱悶了一下。看到一半忽然瞟到了在下麵跟別人拉拉扯扯的思弦,雖說這是妓館清倌兒的地方,可難免有些個上不得台麵的,正打算別過頭去時候,又看見芍藥這個難纏丫頭又跟在兩人後麵和一個傻傻娃子咬耳朵,飛身下來,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孔雀公子漆雕璟啊。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孔雀公子麼,怎麼,不在家中塗脂抹粉,跑來這裏做什麼?我猜猜,原來是自己鋪子裏的胭脂吃膩了,想來嚐嚐這思弦嘴上的了?”
“滾你丫的去,少在這裏礙路,滾回你那三妻四妾七十二嬪的府裏。”漆雕璟此時隻希望快快去鳳棲梧那兒說明白了把懷裏人兒帶回家。一輩子也不許放出來。
三個人拉扯嘴仗,亭子裏不少倌兒都看過來了,漆雕璟一把抱起旁邊還在愣神的思弦,飛了回去,菩提子眼見沒人能給自己打趣了趕忙追上,隻留下後麵慢悠悠晃著的芍藥跟七巷在後麵極盡腦補。
七巷食了晚飯才回來,臨走芍藥還硬塞給他一包柳三鋪子裏的玫瑰糖,一邊走一邊嚼,好不快活。
大門已經關了,七巷便把糖包好了銜在嘴裏,利落翻上了牆,順著院子裏的榆錢樹下來,拐進自己房裏。差點叫管家爺爺逮住了一頓罵。抹絛正在給花兒哥哥梳頭發,花兒見七巷回來樂得一蹦三尺高,又被抹絛扯著頭發拉了回來,慫著身子跟七巷宣布。
“七巷,咱今兒個未時三刻的時候,有老板娘了。”
“哦。”七巷沒做什麼大反應,還是有滋有味地嚼著他的玫瑰糖。
“喂!你聽沒聽清楚啊!咱!今兒!個!未!時!三!刻!有!老!板!娘!了!”花兒扯著嗓子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