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業城的後宮內,孫尚香和孫權分兩側坐在了孫老夫人的旁邊。孫尚香的臉色不太好看,她回到建業見到了孫老夫人之後,就立即知道自己被兄長騙了。而孫老夫人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則更是氣憤的將自己手邊的一個花盆直接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怒目圓睜的看著孫權說道:“豎子,你是想咒死我嗎?”
掌握了東吳軍政大權的孫權卻是訕訕的一笑,絲毫不敢和自己的老母親頂嘴。但是他心裏卻認為自己做的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如果說錯誤之處,最多就是不該派那個該死的紀武去完成這個任務,該死的……孫權在心裏罵了一句。
孫尚香的旁邊,有一個抱著一個兔子布娃娃,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小女童,卻正是渡江而下的安妮。她好奇的看了孫權一眼,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然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孫尚香,小臉垂了下來。
安妮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但是想到在這個世界不能使用任何異能力,她砸吧了一下嘴,什麼都沒說。
孫權有些煩躁,他站了起來,在大殿裏來回的走了幾步,說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妹妹,作為哥哥的難道能害你麼?哎呀,哎呀,那紀武的行為真的不是出自我的壽命……這個該死的混蛋,就算他沒有被趙雲所殺,回來我也會將他扒皮抽筋!現在大敵當前,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應對當前的局麵吧。”
老婦人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狠狠的瞪了孫權一眼,然後有些憐惜的摸了摸孫尚香的頭發,眼中有些歉疚。
孫尚香也站了起來,對自己的兄長說道:“我現在回荊州,在夫君的麵前自殺謝罪,說不定可以免去東吳一場大禍。”
孫老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斬釘截鐵的說道:“絕對不行!這個局麵是你哥哥造成你,憑什麼你去為他承擔後果?整個東吳都是他的。既然他造成了這樣的後果,那麼就讓你哥哥去解決去!”
孫權抬起眼睛想了想,振奮了一下精神,說道:“母親說得對,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那麼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犧牲妹妹去促成孫劉和好,我是絕對不讚成的。”
他的話讓孫母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說起底蘊兵力,我東吳根本不懼怕他。雖然將才零落。但是江東自古多豪傑之士,如今兩員驍將新加入我江東,雖然不知道能否和關張之流並論,但也都是一時之選、可造之材!陸遜年幼,但前途無量;而趙信此人更是勇猛不下於甘寧上將。加之呂蒙魯肅等人,我江東何懼荊州!”
孫母點頭,事到如今,已經別無他法了。孫尚香的神色帶著一種堅決,卻依舊沒有對孫權說什麼。
而安妮自從聽到“趙信”這個名字,眼珠子就亮了起來。她在心裏默默的狠狠的罵了幾句,心情卻突然高興了起來。安妮自己也把握不了自己的這種心情,有些惱火的看了一眼在大殿的角落擺放的一盆景,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過了一會兒。孫尚香帶著安妮離開了孫權的大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看了安妮一眼,說道:“安妮,我看你剛才神色有些不對……”
“謝謝夫人的關心。”安妮說道。不過,她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外麵的天空有些愣神。她盯著一隻小鳥落在了外麵的一顆大樹上,鳴叫了兩聲之後扇著翅膀飛出了視野,這才說道:“唔,我隻是覺得夫人很不容易。”
孫尚香感動的看了看安妮。這個自己在回來的路上救下的小姑娘,真的是在為自己著想。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當初出嫁時,是為了江東,現在離開了,也是為了江東。
我孫尚香,就是一個為了江東而活著的女人麼?孫尚香不甘心,但是對於這種情況,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安妮,其實我想回荊州,哪怕最後以死謝罪,我也想回去。”可能是因為安妮年齡比較小的緣故,孫尚香對她完全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
安妮呆了呆,然後有些迷茫的說道:“那我呢?”
她問得是,自己該不該去找趙信,去結束這個該死的任務。她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這個該死的係統給她安排的任務的的確確就是找到趙信了,但是孫尚香卻並不知道她的心思,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前途,拍了拍安妮的肩膀說道:“當然,你是不能和我一起回去的,不過我走之前,肯定會為你安排一個好的出路的。”
安妮眨著眼睛看著孫尚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種完全無法決定自己命運的情況,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而孫尚香的話提醒了她,她在這個世界,隻是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女孩而已。
那趙信怎麼能使用能力呢?她眼珠轉了轉,想到。剛才她聽懂了孫權所說的意思,趙信的實力就算是在這個普遍實力都比較變態的地方,也算得上很強了,那麼,是不是說,趙信能夠運用自己的能力呢?
就在安妮和孫尚香為自己該走的路而猶豫不定的時候,荊州方麵,劉備已經帶著手下的人馬像是流星一樣從益州趕到了荊州。一眾荊州的人馬來到了城內,劉備和關張趙見了麵,而諸葛亮和龐統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
一身深黑色錦衣、怒氣勃發的劉備連客套話都沒有顧得說,就直接了當的向諸葛亮問道:“軍師,若攻東吳,如何出兵,何人為將?”他急匆匆的一路趕來,連自己的發髻歪了都沒有察覺,說完了話,兩隻眼睛便看著諸葛亮,等著他的答案。
諸葛亮晃了晃自己的扇子,說道:“阿鬥已死,主公報仇是天經地義。敢問主公準備如何報仇?”
劉備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冷冷的光芒,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讓孫權那廝血債血償!”
諸葛亮點點頭問道:“那麼主公是準備從荊州發兵,一路直攻建業麼?”
劉備猶豫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搖搖頭說道:“這些備還沒有計較,一切都指望軍師了……”
諸葛亮恨不得翻個白眼暈過去。你都說要孫權償命了,那你攻打東吳,還不是要攻取建業麼?不過。表麵上諸葛亮還是絲毫不亂的說道:“主公之心,亮感同身受,但是敢問主公,阿鬥與主公之大業相比,孰輕孰重?”
劉備看著諸葛亮。沒有答話。他心裏是必然想要報仇的。但是他又不敢說自己能夠放棄自己的基業,他也不敢孤注一擲。關羽張飛等人都沒有說話,下麵上百個將領,都看著諸葛亮。等著他說話。
諸葛亮搖了搖頭說道:“東吳行徑,小人也。但是主公萬不能魯莽,東吳可攻,但建業不可取;仇可報,但基業不可毀。”
劉備點點頭。他並不是那麼衝動的人。隻是,這一次吃虧太大了,讓他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諸葛亮說的有理,他也沒有反對,而是問道:“那麼依照軍師的意思,該當如何?”
諸葛亮看了看龐統,然後不疾不徐的說道:“我軍應以雷霆萬鈞之勢,速攻東吳,我預計曹操與馬超韓遂一戰。不會持久。若我與東吳相攻,曹操必得漁利。”
劉備慎重的點頭,這些話,再難聽他也是要聽的。而且看諸葛亮的樣子,並沒有要勸自己的意思。他也放下心來。諸葛亮不反對,那麼一切都好說。至於到底是速戰速決還是曠日持久的戰爭,實際上劉玄德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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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長江以北,趙信看著自己的“一萬手下”有些發懵。
原來孫權給他許諾的一萬精兵……就是這一萬沒有經過訓練的預備役而已。這些麵黃肌瘦的、或者胡子拉碴的歪三倒四的士兵們。讓趙信頗為苦惱。甘寧讓他來到武昌這個地方練兵,難道他就不考慮對麵於禁的兩萬大軍。就在兩百裏之外虎視眈眈麼?
紮好了營寨,做好了訓練場,弄好了一圈木質的不到兩米高的柵欄之後,甘寧留下了一些糧草輜重,然後就返回了自己的地盤。他似乎對於趙信的信心很充足,或者認為對岸隊列整齊的曹軍不過就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的雜牌軍,總之,他就這麼走了。
“我該說什麼好?”趙信自語了一句,然後麵對一盤散沙似的看著自己,眼睛中流露著好奇、不屑等等各種情緒的士兵,說道:“我叫趙信!你們應該都知道了!你們來到我這裏,成為了我手底下的一個兵,就要聽從我的指揮!”
他看了看這些打著哈欠的士兵,拿出了“盤龍”與“星辰”兩把寶劍,正是孫權賜予他的那兩把,內力流轉,大喝一聲。他雙手急速的舞動,十幾道劍影帶著長長的劍芒,將那些士兵麵前的土地割得支離破碎,趙信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看不起你趙爺爺?都他媽的給我站好了!這他媽的軍隊……什麼他媽的軍隊,連個監軍都沒有……或者說他媽的連一個將領都沒有?你們這群人渣!看到北方的曹軍旌旗了麼?於禁的十萬大軍就在那裏!如果你們不抓緊時間訓練,那麼他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來找我們的麻煩,你們一個都活不了!明白麼!”
趙信的實力和話語鎮住了這些吊兒郎當的士兵,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站直了一點,表情也嚴肅了一點,說道:“明白!”
“明白個屁!”趙信罵道:“老子是第一次帶軍,說實在的,老子除了殺人之外,行兵打仗這些東西什麼都不會!你們不想死,那就要比別人更加努力的訓練!因為你們絕對不會受到什麼高明的指揮!沒有什麼出色的計謀!老子給你們下達的命令隻有兩個,一個是衝,一個是撤!”
他將自己的寶劍入鞘說道:“現在,你們有沒有曾經做過軍官的?為了你們寶貴的生命,現在就給我滾出來!”
趙信高昂著頭,注視著這些士兵。一萬個人中,總不能沒有一個當過軍官的都沒有吧?
可是讓趙信失望的是,這些人的確全部都是剛剛加入軍隊的新兵,別說當軍官了,當兵都是頭一遭。趙信不甘心的叫出來幾個看起來想那麼回事兒的士兵問了問。結果人家隻是身體強壯一點,卻沒有任何軍人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