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晚上六點,小區裏燈光都已亮起,秋天的黑夜來的很快。
我到了樓下,才知道起風了,有點冷。
開車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王大爺和一個人正站在那說著話。
車到了門口,王大爺還是喊住了我。
“阿泰,跟你說的話都和家裏人說了吧?”
“說了,您老就放心吧。”
“那就好,看,這是孫道長。”
王大爺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身邊站著的老人,接著說:“今晚就是這位孫道長在小區主持驅鬼儀式。”
我也看清了站在王大爺身邊的老者的模樣:瘦高的個,穿一件灰色長袍,胡子雖然不是很長,但卻花白濃密,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精神,就像放光一樣。
非常奇怪的是,道長的眼睛一直在緊緊的盯著我看,目光就像能鑽進我的身體,讓我覺得自己有點赤裸裸的感覺。
我笑著問好:“孫道長好。”
王大爺看著道長,又指著我,對他說:“這是我們小區的阿泰,開出租車好多年了,小夥子可熱心了,不管在哪裏遇到小區的人,隻要他見到認識的,阿泰就都給捎過來,還不要一分錢。”
道長雖然還是緊盯著我的眼睛,但已麵帶微笑,很和藹的對我說:“小夥子,開車在外注意安全,多做好事。”
道長說話聲音洪亮,幹脆利落。
他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後,繼續盯著我,很熱心又很關心的說了一句:“以後有事就找我。”
“哦,好的。”
我雖然很自然的答應了一聲,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讓我找他做什麼呢,我能有什麼事。
不過,聽了道長的話,我還是覺得心裏暖洋洋的,仿佛就像我多年的朋友一樣,很親切。
我出來小區,就開車直奔雅潔住的翡翠小區駛去。
都快到六點了,她還沒有給我打電話,要我過去接她,難道今晚不上班麼?
我剛要撥通雅潔的電話,阿濤先打過來了。
“阿泰哥,你在哪?”
我一聽就覺得不好,出事了!因為阿濤似乎帶著一種哭腔在對我說。
“怎麼了,阿濤,我快到翡翠小區了?!”
“哦,阿泰哥,你快來皇苑茶樓吧,我出事了!”
“怎麼了啊?”
“你快過來再說吧。”
阿濤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覺得事情好像挺嚴重,就立即調轉車頭,向皇苑茶樓飛馳而去。
皇苑茶樓在城郊結合處,比較偏僻,阿濤一般都是在那打牌賭博。
天色將暗,正是路上最繁忙的時刻,對麵的車燈晃得人眼模糊,我左突右轉,也沒有精力想想阿濤到底出了什麼事。
雅潔的電話已經響了兩次,我也顧不上去接了。
大老遠的,我就看到了阿濤坐在離茶樓較遠的路邊。
停好車,我就飛快的跑到了他的身邊。
阿濤癱坐在路沿石上,耷拉著頭,雙手抱著自己的右腿。
右腿上的血已經染透了褲子,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腳下已經有了一灘紫紅色的血。
“怎麼了啊,阿濤?!”
阿濤也不說話,慢慢的抬起來頭。
他的淚水彌漫了半張臉。
一定是疼的,我還看到了他頭發上都疼得冒著熱氣。
“哥,快拉我去醫院!”
“怎麼了啊,報警麼?!”
阿濤根本不搭理我了,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我趕緊過去扶著他,艱難的站了起來,但他已經不敢走路。
我就把他背起來,背到了車裏。
我立即驅車,就往附近的中醫院狂奔。
“沒事吧?!”
阿濤咬著牙,有氣無力的說:“沒事。”
在這個時候,他不想說,我也沒有多問,到底是什麼原因。
到了醫院,我又背著阿濤到了門診。
醫生用剪刀把阿濤的褲子和秋褲,轉著圈,橫著從大腿處剪開,又順著腿,剪到了褲腳。
等醫生費了很大勁把血褲全部脫離了阿濤的腿部以後,才終於看清了傷口。
傷口就在右腿的小腿肚子上。
就在全部是肉的腿肚子上,被利刃劃了一道非常直的血口子,足夠十二三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