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孫道長在靈棚裏,聽到了外邊的吵鬧與廝打聲,剛想要走出了靈棚看看怎麼回事的時候,就“呼”地一下闖過來幾個彪形大漢,把我們粗暴地撥拉到一邊,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的功夫,就看見其中的一個漢子,抱起了桌子上的香爐“咚”的一聲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滾到了一邊。
其餘的幾個大漢,話也不說,接著也衝上來要掀翻靈棚中間的供桌!就在這時,曼曼的母親披散著頭發,從外麵衝了進來,就像發了瘋一般,大叫著“殺人了啊!我的閨女啊!……”她任何人都不顧忌,撞了幾個人後,過來就撲倒在了供桌上,然後抬起頭來,怒睜著眼睛瞪著已經把手觸到桌子邊沿的一個年輕人,真像吃人一般,又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你敢——!你敢——!”
年輕人再怎麼彪悍再怎麼野蠻,見此情景,也嚇得縮回了手,此時,曼曼的母親又站了起來,毫無顧忌地突然抱起了桌子上曼曼的骨灰盒,舉了起來,大叫道:“滾——!滾啊——!”
幾個大漢就在猶疑的一瞬間,我也衝到了桌前,大吼道:“都給我住手!你們想幹啥!”話音未落,我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了招魂鈴,此時此刻,我竟然把這群人當成了惡鬼邪靈!
就在這時候,棚裏又湧進來幾個人,有拿著木棍的,有拿著菜刀的,我認出了是給曼曼家幫忙的她家族裏的親人,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五十多歲的老人,衝到了我的身邊,對著那幾個彪形大漢也怒吼道:“人都死了,還不叫人安生,你們想幹啥!”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舉起了手中的菜刀,朝著幾個大漢麵前上了一步,又罵道:“操殺恁的,我這麼大年紀了,我跟你們拚了!”
那幾個大漢麵麵相覷,這時候也有點害怕了,嚇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差不多退到了靈棚的邊緣。
這時候,靈棚外,又推推搡搡走過來幾個人,這會我才看清了他們之中,有曼曼的父親,還有科子的爸爸與源哥,他們正在一起拉拉扯扯、吵吵嚷嚷地來到了靈棚的邊上!
見此情景,我立即就明白了大半,原來是科子的爸爸帶著人來搗亂的!
科子這個惡鬼就夠凶的了,沒想到蛇狼出一窩,就連他的老爸也是如此的蠻橫,怪不得村裏的人都不待見,沒個說好的,這家人還真不是東西。
想到這,我的無名火也“騰”地一下冒了出來,衝出了靈棚,來到了他們麵前。
這時候,靈棚外邊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我走到科子的爸爸麵前,狠狠地說:“不管怎麼樣,也得叫人入土為安吧,你們這麼做,可真是傷天害理!”
我雖然認識科子的爸爸,他開車去接王大神婆的時候,我見過他一次,但是他卻不認識我。
他也就五十開外,圓滾滾的臉上,似帶浮腫,白皙的麵孔就好似剛剛蒸熟的發麵饅頭,一雙眼睛本來不大,被腫肉所擠壓以後,就顯得格外細小。
他使勁瞪了瞪眼,看了看我,才撇著嘴,憋出了一句:“你是誰?這是我們家族的事,外人可管不著!在我的地方,少撒野!少管閑事!”
他話音還未落,就從他身後走上來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漢子,昂著頭,挺著胸,翹著嘴唇,站在了我的麵前,我這才知道,原來科子的爸爸,帶來的這群人竟然是混黑社會的一群渣滓!
我剛要說話,這時候源哥怕我吃虧,也衝到了我的前麵,衝著那人仰起了頭,瞪著眼,兩個人就這麼對峙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看到戴著墨鏡的漢子,我立馬想起了黑社會,也就立馬想起了欣哥,然哥,他們應該彼此認識!
不假思索,我就掏出了手機,這時候還不忘說了一句:“你們給我等著,我叫博城的然哥欣哥來!”之所以說起欣哥,雖然他已經死了,但畢竟他在博城黑道的影響力很大,而然哥畢竟才來博城不久。
之所以這麼做,我倒不是怕打架,我和源哥都是老出租車司機了,見識這些流氓打架吵架的事多了,我早已學會了如何臨機應變。
可我的電話撥出去,然哥的電話卻接不通,可能已在回東北的路上了,就在此時,我就發現,人群外圍的一個小夥子,擠到了我麵前戴墨鏡的漢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剛剛說完,戴墨鏡的漢子囂張的氣焰頓時就立即湮滅了,雖然沒說話,但是看起來很尷尬的樣子,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
而此時,我也覺得上來和墨鏡男子耳語的那個年輕人有點熟悉,我也猛然記了起來,這個人不就是一直給欣哥開車的鋼質麼,他還曾經追蹤過我!看來這些人真的和原先的欣哥,現在的然哥都是一夥的!